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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13)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武將任秘書監少卿?
可謂滑天下之大稽。
宋訣陵甫聽聞那人喚他爹“少卿”便蹙瞭眉,可他爹卻大大咧咧地伸手在他發頂亂揉一通,哈哈大笑道:
“玉樹臨風?我瞧他那模樣,半分不及我當年!恐怕撈泥巴把臉糊個七八才更好!”
宋訣陵不搭腔,隻幹巴巴跟著笑瞭聲,朝範棲點瞭個頭。
“人老瞭,就連辨人都不利索瞭!”宋易朝前擡頷示意瞭番,“那位可是季傢小子麼?”
“是瞭,那位剛回繾都不久,大人眼生是應該的。”那範棲隨著宋氏二人走,輕聲應道。
宋易將那懨懨跟在後頭的宋訣陵一把扯到跟前,說:“狗崽子,整日在那煙花柳巷裡頭糟蹋日子,今兒你跟著範公公把人認一認,免得來日惹笑話,丟你老子的臉兒!”
宋訣陵將那盤瞭有一陣子的核桃拋著玩,敷衍道:
“成。”
宋易把不遠處那撮口打哨的兒郎盯瞭半晌,忽而笑起來,攛掇宋訣陵道:“哎呦!好些時候沒見著李傢那小子瞭,你快去問候問候!”
那宋訣陵掀眼打量瞭那逍遙世子爺一眼,半晌才懶懶吐出一句:
“那誰啊?”
“什……那位是北頤王嫡子,喚作李跡常的。”宋易詫異道,“小時候常鬧在一塊兒的,這會兒怎麼翻臉不認人?”
“小時候?”宋訣陵挑瞭嘴角,似笑非笑地說,“我在繾都玩金玉,弄錦繡,逗姐兒,從哪兒認識這種鼎州來的黃沙莽人?”
宋易明白宋訣陵又在裝癡撒潑,便沒打算同他論出個是非,倒是那老太監輕咳一聲,看向道旁倆兒郎道:
“那躬腰樹樁的二位乃沈刑部尚書的一對雙生子,稍長幾分的喚作沈長思,另一位則喚作沈複念。世人常言那二位不過像瞭個模子,細瞧便是半分不像。那長子生得秀正,次子的生得嬌嬈。宋公子心思巧,若想辨出二人恐怕不算難事。”
沈氏二人承瞭他們爹的桃花眼,長睫張合間皆是經年的春風,隻是他倆雖生瞭張柔情面容,性情卻是一無二致的瀟灑不拘,眼下正倚著樁潑墨,張張畫得像是鬼畫符。
宋訣陵打量瞭他二人一眼,當下分瞭個大概。
那沈長思是照著澄明仙人生的,該說是澈凈朗然,而沈複念則是照著那古畫玉雕長的,是我見猶憐楚楚貌。
然宋訣陵看罷也並不覺得稀罕,隻給他二人一並扣瞭個“附庸風雅”的高帽。
他爹倒是贊不絕口:“還沒長開便已是這副模樣,長大後可還瞭得麼!”
“何時瞭得與否是憑臉兒說話的瞭?今兒禍國的已有瞭那季徯秩,難不成還要再添上沈傢兩筆?”宋訣陵冷笑一聲,“不過麼,繾都的勾欄我熟,他們日後要真想賣臉兒過日子,我還能……”
“你個混球!”宋易橫眉瞪眼打斷瞭宋訣陵,正欲將他罵個狗血淋頭,一白裳兒郎牽著馬先同他們擦身而過。
那人額間懸著一嵌瞭白玉的抹額,雙耳垂著玉耳鐺。雖說衣裝打扮不同尋常,卻不見分毫張皇,一身雍容閑雅的氣度。
宋易瞥瞭一眼,咽下粗言,問宋訣陵:“臭小子,方才行過那兒郎你識得麼?”
“東世子葉九尋。”宋訣陵斂瞭睫,將核桃收進掌心,道,“我又不瞎,他那裝束,隻消一看,就知是東疆人。上山是何等的龍恩浩蕩,那偌大壑州唯有那兒的世子爺一人配享此般恩寵啊!”
宋易聽罷,將自個兒那對老鳳目垂下,沉聲道:“你小子膽敢再這般怪聲怪氣,老子真拿馬鞭抽你!”
宋訣陵那嘴卻是梆硬:“爹,我豈非不識肝膽披瀝為臣子本分?可您倒是睜目瞧瞧當今多少亂事是那人惹出的禍端!”
“你給老子閉嘴!”宋易怒斥一聲。
“爹!您忍、您最是能忍!您為國戎馬一生,最後還不是落得個猜疑滿地,淪為天下笑談?如今鼎州就靠薛李二傢撐著,若真行,為何那季侯葉王今兒皆被調去瞭北疆?萬歲勤於政事自然好,可也不能草木皆兵,將天下攪他個天翻地覆不是?”
北有鼎州黃沙吹營,西有稷州流水長橋,東有壑州峰聳飄雪,南有翎州青山如脈。
九道十六州,魏有萬年的江山,無垠的沃野,巍弘帝想把每一個權臣都困於一方,運天下於手掌,豈非癡心妄想?
“古話說得好吶,‘君不見左納言,右納史,朝承恩,暮賜死【3】’。”那範棲壓聲勸道,“宋公子,朝野之外咱還是莫論朝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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