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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115)
作者:洬忱 阅读记录
宋訣陵冷笑道:
“欒壹,好笑罷?一會兒來屋裡笑給你傢主子聽。”
欒壹開始裝起聾來。
第038章 燕君歸
魏·平州
入夜,刺史府卻是熬燭不熄,今日平州諸官相聚為的是思量初七那賞燈宴要如何置辦。
徐雲承並不啓唇,雖百無聊賴地翻閱著賓客名錄,心裡頭卻在想著南城的旱,念著北城的澇。
身側歪在椅上的林題同他走的一個路子,不過較他還更放縱些。那人適才用飯時吃瞭點小酒,這會兒酒勁上頭,已經打起瞭呵欠,很快便要去會見周公。
馮起見屋內衆人皆無言,便索性起身在屋裡頭瞎轉悠,徐雲承見狀連忙把林題倒騰清醒瞭,又不動聲色地移目名冊,指尖捏住邊角翻去一頁。
那名冊上的大人非富即貴,多是鄰州常客,打眼瞧過去並沒有什麼納罕稀名,然他正欲闔上時,一名字卻獰笑著給他適才的自負狠狠甩上瞭一巴掌。
——燕綏淮,字憑江。
六個由那人兒親書的大字位於百字之間,端的是鸞翔鳳翥,獨玉立於雞群。
徐雲承的眸光略沉,多年前那苦潮又漫過瞭他的胸膛,叫他不自禁仰面求息,耳邊卻不適時地蕩起少年郎陰惻惻的話語。
“其一,今後莫望我眼。”
“其二,今後勿喚我名。”
那些字句潮水似的蓋過他的口鼻,叫他如墮深淵。可他憶起燕綏淮時,首要入腦的甚至不是這些窒息傷人的話,而是他叔父徐蕭滿頸子的血。
他二人那麼濃那麼真切的竹馬情誼,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斷袖惡癖洗去,粉刷作血淋淋的醜惡。
徐雲承執杯盞的手顫瞭一顫,那未斟滿的茶水險些潑灑。推辭宴會定會惹得馮起惱怒,可他又怎能如若牢中困獸般坐以待斃?
他扶額思索須臾,終於起身,拱手恭順地說:“刺史大人,如今平州南北兩城之民飽受旱澇倆災折磨,此事傷及民本不說,卑職憂心此災亦將礙今載平州考績……依卑職愚見,邀衆貴客瞧瞧初八燈會或是個彰顯我州富庶依舊的好法子。平州初八燈會以掩面遊燈為俗規,倒不是個隨處可見的,於貴客而言應當是新鮮得很……”
縱然徐雲承張口閉口皆是為顯平州繁華百態,可他盯上的不過是那令遊燈者皆遮掩面容的俗規。
他雖明白自個兒鐵定躲不過那該死的宴席,但能躲一時算一時,說不準遊燈耗空瞭燕綏淮氣力,他便不會……
不會……不會什麼呢?
他徐雲承憑什麼自作多情覺著燕綏淮還對往事耿耿於懷呢?
物是人非,他這小官怎配被那北疆赫赫有名的燕將軍牽掛?
徐雲承垂下眸子,不再吭聲。
***
燈會如期而至。
今夜玉盤明,星子卻稀疏。自天宮向下張望,原是那滿天星,皆變作瞭地上花燈。人流如潮,縱然面具遮瞭人間百容,也難藏灌滿真心的笑意隨風蕩。
紅燭被各色琉璃燈罩一籠,登時變得斑駁陸離。徐雲承垂眸行於側畔,叫那些繽紛驅散瞭身上不改的寒色。
徐雲承今兒難得用發帶束瞭發,烏發如雲,洋洋灑灑地潑下來遮去瞭他背上那漂亮的琵琶骨。
他著一身單色玄衣,那衣裳同夜行衣的差距不過是在袖邊繡瞭幾道淺淡銀雲紋。
尋常可見的廉價佈匹搭上並不出彩的剪裁,那件衣裳素樸得可謂毫無可稱贊之處,然而當那佈料被徐雲承那修長挺拔的身軀抻得平整時,瞧來竟亦是別具風味。
徐雲承本意沒於黑夜之中,誰料那身衣裳不比往日袍子那般寬松,隻毫不吝嗇地將他寬肩窄腰的身材細細勾勒,再加上他舉止斯文,惹得不少過路娘子頻回首,可惜他面上戴著那麼個勞什子遮臉,叫人啥也看不見。
諸人不得窺美物,唯有搖著腦袋嘆惋連連。
徐雲承在那街上遊遊走走,末瞭停在一制簪的鋪子前。他細細挑瞭個精雕細刻的青玉簪,打算尋個日子托人捎給遠在京城的徐意清。
“許久未歸,她又喜於信中搪塞我,不知過得是否當真稱心如意……”
徐雲承付完銅錢,挪步正打算走,哪知恰好瞧見不遠處有一群人笑著鬧著,正朝他這方向行來。
位於人群正中的那男子身量似要與天爭高,隻是那般的長身卻並不單薄,縱然如今掩面不露,在人群中亦是極為出挑。
那人同徐雲承一般著玄衣,又因面具形色相似,仿若正穿戴著相配的一套似的。他將秀發半紮半散,通身打扮講究異常,隻還用面具藏住瞭一張青山似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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