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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珍娘一愣,接著忽然想明白瞭什麼,立刻點改口:“我記錯瞭。”
“你要問什麼就直接問吧。”喬溪看瞭看天色,提醒她:“再有幾個時辰天就黑瞭,你一個女孩子不好回去太晚,路上不安全。”
李珍娘聽出他話中善意的關切,垂眸道:“我來……自然是為瞭瑞郎。”
其實直到現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來。
還有三天就是她的婚禮瞭。為瞭這一天,她等瞭足足半年,日日想著與自己心愛的情郎從此恩愛相守,白頭偕老。
過去不是沒有察覺到瑞郎身上種種怪異的行為,可是深處熱戀期的人被蒙蔽瞭心智,就算有些疑惑,也甘願願意做個半瞎的聾人,以為不在意,就可以這麼糊裡糊塗的走下去。
但那些事並不是她假裝不知道就真的不存在。
自從她的許多名貴首飾無故失蹤,管傢查遍瞭府裡所有丫鬟小廝,然後信誓旦旦回稟她,府裡的人都是他一手栽培,絕無可能私自盜取小姐的東西後,她就開始患得患失。
尤其是後來那批丟失的首飾在玉器典收當鋪裡被找回,掌櫃口口聲聲說是個青衣白面書生與他做的交易,還給她當場看瞭簽字畫押的證據。
白紙黑字,珍娘就算再想自欺欺人也不可能瞭。
恰好那天小荷從茶館回來,一臉氣憤地告訴她姑爺偷偷去見瞭人,還把所有的錢財全都給瞭他,並且著重強調,那人雖是男子,卻生得極其貌美,連她看瞭都喜歡,話語中不停暗示姑爺的逾矩行為。
之後她一直心煩意亂,直到某天收到一張紙條,開門見山問她是否真的對瑞郎深信不疑,正好點中瞭她的心事。
可是等她追出來,看門的小廝卻說剛才隻有個留著大胡子的鄉下漢子來過,自稱姓秦,別的什麼也不知道。
思來想去猶豫許久,珍娘最終難抵心中的疑慮,選擇瞭一個不那麼恰當的時機,循著打聽來的住址,自己背著父親摸索過來。
我隻是想要知道真相,這沒什麼。
珍娘在心裡不停安慰自己,不管瑞郎是怎樣的人,她都願意和他廝守,不改心意。
“我知道,你和瑞郎有一段過往。”她輕聲說,緊張的不停絞著手裡的帕子:“也許他負瞭你,但……”
她的話還沒說完,喬溪就不客氣的打斷她:“你今天來應該不是為瞭打聽我跟他的過去吧?而且我也沒興趣回憶那些糟心事。”
“你放心,我找他可不是為瞭敘舊情。隻是他欠瞭我不少錢,我找他算賬不算過分。”
珍娘想到瞭自己那些丟失的首飾,輕咬紅唇,低聲問:“他……為何欠你那麼多錢?”
“哼。”喬溪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笑:“你從進門開始對我發問那麼多,難道之前一點都沒去盤問你的好老公?還是說……你寧願信我這個前情敵,也不願信他的鬼話?”
這句話又恰好說中瞭珍娘的心思,她忽然有些慌張,急切道:“我沒有!我、我自然是信瑞郎的!”
“那你為什麼巴巴跑來我傢?”喬溪不客氣的揭破她,“我知道從鎮上過來的路途有多難走,你又是個小姑娘,恐怕更加不易,說明你這一趟是非來不可的。”
“何況你應該也聽說瞭,我早就成瞭親,是、是……”喬溪說到這,狠心一咬牙:“是有男人有傢室的,根本不可能再跟你的瑞郎有半分瓜葛。”
“既然我的存在對你構不成威脅,你更不應當將我放在眼裡。可是現在你心裡有瞭懷疑,沒有第一時間找你夫君質問,反而舍近求遠找我,足以說明你對他的感情,遠沒有你以為的堅定不移。”
人心都是肉做的,經不起推敲試探。
疑心的種子一旦種下,就算表面再怎麼粉飾,永遠也不可能再與從前一樣。
珍娘潛意識裡已經不再信任瑞郎,情感上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懷疑未來的枕邊人,可是又怕他用更多的謊言欺騙自己,使她無法分辨他口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就像喬溪說的,她心裡寧可相信“情敵”的話。
“他欠我的錢,是我拿命換來的。”喬溪淡淡地說,“五十兩對你們這些有錢小姐來說可能不多,但我們這些種地的莊稼人是要傾傢蕩産的。”
“他為瞭你拋棄我,還卷走瞭我全部的財産,我找他還錢不過分吧?”
珍娘雙手緊緊抓著帕子,默默點瞭點頭。
一旁的小荷更是義憤填膺:“五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