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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夷光迫不及待拆開信紙,一目十行看完瞭這封並不算長的信。
“止玉……還活著?”
拿著信紙的手微微顫動,沈夷光仔仔細細反反複複確認信上的每一個字,再次確認的確是謝必遲的筆跡,而不是別人冒充,又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說話的聲音都失瞭本色。
“是。”陳時點頭,又道:“小公子也活著。”
“抄傢那天,周承德冒死遞瞭消息出來。我傢少爺得知後連夜趕去救人,用兩個身形相似的死侍給換下來瞭。”
“將軍放心,如今他們就藏身在京郊外,那裡有少爺以前托人置辦的私宅,除瞭我,沒人知道那是他的房子。”
謝必遲曾吩咐過,假如來日這件事敗露被趙昱察覺,他寧可全傢陪葬,也絕不出賣止玉和少簡的下落。
聽完,沈夷光眼中含著熱淚,重重拍瞭拍陳時的肩膀。驟然得知親人尚在人世,他心中難掩激動,說話幾次哽咽:“今後……我一定重謝你傢少爺。”
都說大恩不言謝。他和謝必遲是一起長大的多年好友,他本不想拖累對方,隻是當初事態緊急才不得不托他照顧妹妹和侄兒,沒想到他真的做到瞭。
“我傢少爺說瞭,這點事不必道謝。”陳時將自傢少爺的話原封不動帶到,“他還想問,您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沈夷光花瞭點時間收拾好激動的心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過瞭會兒才道:“趙昱做得出弒君篡位的事,想來也是謀劃瞭許多年。這些年我不在京中,不清楚他的勢力到底有多深,咱們不能然行動。”
“就算我明日就率兵攻至城下,可他要是拿京中數萬百姓的性命相要挾,隻怕又要血流成河。況且趙昱如今掌控著兵部,他的封地還有三萬兵馬,除非萬不得已,我不敢與他正面相交,怕又要一場惡戰。”
邊境之外的韃子才剛被他打得老實兩年,差一點就能永絕後患,如果這時候若開啓內戰,沈夷光擔心他們會趁著這個機會卷土重來。到瞭那一步,大鄴才真是內憂外患,邊關百姓再次面臨流離失所的困境。
他希望盡快解決趙昱,最好是兵不刃血,雖然這聽上去不太可能。
陳時點頭:“您說得對。”
“我在京中有不少眼線,可以探知您想要的任何情報。”
沈夷光原地踱步,片刻又說:“你想個法子在鎮上安身,然後繼續命你的人密切關註京城,我會定期來此與你彙合。”
兩人在巷中商議片刻,直至日頭逼近正午,也是他和喬溪約定吃飯的時辰,因此沈夷光終止瞭話題:“今日到此為止,你回去後按著我說的去做。”
陳時頷首,沉聲道:“屬下盡快完成您的囑托。”
沈夷光見他仍然恪守禮節,再次提醒道:“從現在起,你見瞭我千萬不要喊錯,也不要一見我就畢恭畢敬,太容易被人看出端倪。在石清鎮,我隻是打獵的三郎,不是什麼將軍。”
這次陳時記住瞭:“是……三郎。”
交代完畢後,沈夷光讓陳時先行離開,自己在巷子裡又待瞭一會兒,然後晃晃悠悠回到街上,在約定好的時間之前趕到飯館。
喬溪已經在那裡等著瞭。
天氣一天天暖起來,喬溪在城裡逛瞭一上午熱得要死,向小二哥要瞭一大壺涼茶自斟自酌。沈夷光走到桌前,看到他身邊堆得老高的“戰利品”,眼皮一跳。
“你怎麼才來啊?”喬溪回頭看到他,抱怨道:“我都餓死瞭!”
雖然自己並沒遲到,可是沈夷光還是道瞭歉,在他對面的凳子上坐下。
喬溪喊來店小二熟練下單點菜,嘟囔道:“今天又是花錢的一天……”
沈夷光掃瞭一眼,不解的問:“你都買瞭什麼?”
“當然是給岑兒上學用的東西!”喬溪翻瞭個白眼,指責他:“你這做舅舅的,怎麼對孩子上學的事這麼不上心?平時還看你那麼寶貝他!”
他今天特意去成衣店給岑兒置辦瞭幾身新衣服和新鞋子,扯瞭一匹佈料準備回去親手縫個書包,然後去文具店買瞭一套嶄新的筆墨硯臺、一摞寫大字用的宣紙,以及整套印刷工整的“三百千”和“四書五經”,還有各種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連坐墊都買瞭。
沈夷光看著那些東西,忍不住說:“這……買的太多瞭。”
若岑兒還是太子,這些東西必然要最好的。可喬溪自己都過得不易,他舍不得花他的錢。
“你懂什麼!?”喬溪哼瞭一聲,“知識改變命運!岑兒隻有好好學習,將來才能走出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