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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始終不說話,來問價的大多誤以為他是個啞巴,等到付錢時聽到沈夷光開口,有個大嬸嚇瞭一跳:“啊喲,原來不是啞巴!”
這大嬸十分健談,頭上戴瞭朵鮮紅的杜鵑花,打扮的花枝招展,勉強算上風韻猶存。她從沈夷光手上買瞭隻野鴿子,說是要給她多病的女兒補身子。買完瞭卻也不走,一直拉著人不放,非要給他說媒。
沈夷光一邊婉拒熱情保媒的大嬸,一邊好生跟她解釋:“我成過親瞭,有傢室。”
聽說人傢已經成親,大嬸滿臉遺憾,然而依舊不死心,繼續問:“那你可有納妾的打算?”
她在這一帶做媒數十年,走遍方圓十二個村子,還從來沒見過這麼俊的男人。不僅相貌好,氣質更絕,要不是身上穿得破爛,說是誰傢富貴的公子哥兒都有人信,她實在舍不得放這麼優質的魚兒離開。
沈夷光見狀實在無奈,搖頭道:“我不納妾。”
“哎呀那多可惜!”大嬸連連搖頭,神神秘秘的又說:“不瞞你說——我這兒有許多好姑娘!當然也有不少漂亮的少年,你要是肯跟我去看看,保你心動!”
大嬸做媒多年,可以說算得上閱人無數。她堅信男人沒有不偷吃的,尤其是這等姿容上乘的年輕男子,想必有許多年輕男女願意不要名分的跟著他,就算成傢也不耽誤,算不上大事。
大多時候,沈夷光不是壞脾氣的人,算得上溫和。隻要不在打仗操練,他輕易不發火,特別是面對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百姓,他他始終保持冷靜克制。
可是大嬸似乎看不懂他的決心,幾番糾纏,惹得沈夷光惱瞭:“我說瞭不要!”
他將自己的胳膊從大嬸手中抽出,正色道:“多謝您的好意!但是我與傢妻情誼甚篤,發誓此生非他不可。還請不要再叨擾!”
大嬸見他態度堅決,神情不似作假,怔楞片刻松瞭手,不臉上有些愧疚:“那、那真是對不住……”
她本想著獵戶如此好相貌,若能給他做門親,以後少不瞭自己的好處,這才極力遊說。沒想到惹惱瞭人傢,反而不美。
不過生意沒做成,她心裡卻又有幾分欣慰,原來世上還真有用情至深專一不二的男人。
好容易擺脫瞭大嬸,沈夷光剛要離開,忽覺四周有人在暗中窺探自己,他心中一緊,快速將手裡其他的獵物全部賣完,得瞭銀錢後立即走開。
果不其然,他前腳才走,那暗處窺探他的人立刻亦步亦趨跟上,卻也不刻意躲藏,像故意要被他發現。接連走過兩條長街,沈夷光忽然轉身沒入一個巷口,很快沒瞭蹤跡。
身後那人見他消失,匆忙上前追瞭幾步,站在岔路口滿臉茫然,不曉得該往哪個方向去。
一顆小石子從西邊飛來,正好不偏不倚打在他的身上。他一回頭,隻見剛才消失瞭的沈夷光正在巷中對他做手勢,示意他過來。於是那人轉頭看瞭看周圍,然後快速跟上,兩個男人就這麼晴天白日消失在街頭。
外面晴空正好,巷子裡一片昏暗,那人站定後,和沈夷光終於正面見到瞭。
“將……”
他才開口,沈夷光立刻低聲打斷:“此地不安全,叫我三郎即可。”
陳時會意,隨即改口道:“是,三郎公子。”面上難掩激動。
他來到這石清鎮已經有好幾天瞭,可是尋尋覓覓一直找不到將軍,非常著急。當初那封寄過來的信上沒有具體地址,他也隻能追查到石清鎮,再往下就沒有瞭線索。
陳時無可奈何,隻能暗中自己追查,每日在鎮上到處亂晃,被動的等待將軍自己來找他。昨日他還憂心若再等下去還找不到人該怎麼辦,沒想到今天就遇上瞭。
他低聲又道:“我傢少爺一直等您的消息。”
沈夷光點頭:“其餘的事稍後再說,你先告訴我,如今京中情況如何?”
桃葉村消息太閉塞,他根本探聽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幾乎斷瞭和外面的聯系,沈夷光根本不清楚京城現在什麼狀況。虎符雖然在他手裡,但是去邊關的路途十分遙遠,他身上既沒有盤纏趕路,也不確定趙昱會不會在必經之路上設埋伏截他,還有岑兒在他身邊,沈夷光不敢冒險,還是決心從長計議。
好在謝必遲終究得到瞭訊息,動作迅速直接派瞭陳時過來。陳時的性情他是瞭解的,確實比石頭更可靠。
聽瞭他的問話,陳時從懷裡掏出自傢少爺臨別前給的信遞過去。這封信他無論走哪都貼身帶著,就務必要親自交給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