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他？”趙蕊道，“他們是情侶，情侶懂不懂？”

紀淵：“……”

“算瞭，你自己想吧，”趙蕊自暴自棄地說，“我要去睡一覺。”

唐有錢和他面面相覷瞭幾秒，爬起來說：“我也去睡一覺。”

駕駛艙裡隻剩紀淵一人，愣愣地看著治療艙的門。許塵的樣子倒帶一樣在他眼前晃，先是落在耳垂上的親吻，再是纏著他要抱，最後是請求他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周杉城，一切如同走馬燈。

通訊器突然“滴滴”響起來，是周杉城。紀淵茫然地接起通訊：“喂？”

“許塵怎麼樣？”周杉城語氣緊張。

“他？他很好，沒事。”紀淵盡量讓自己聽起來一切如常。

對面靜瞭幾秒，紀淵的心髒被捏得死緊，周杉城說：“讓他來接。”

“他……他現在……”紀淵一陣口幹舌燥，“他不……”

治療艙門打開的聲音響起，許塵道：“找我有什麼事？”他恢複瞭些血色，神色依然疲倦。

“你還好嗎？身體有沒有不舒服？”通訊那頭的人焦急地問。

“一切都好。”

“你這麼多天一直沒開通訊？”

“我最近有點事，不想被打擾。”

“什麼事這麼重要？”

許塵沉吟片刻，有幾秒沒回話。紀淵連自己葬在哪都要想好瞭。

他以為周杉城會追問下去，可他隻是嘆口氣，囑咐道：“註意點身體。”就掛斷瞭。

看到紀淵複雜的表情，許塵問：“怎麼瞭？”

“你們倆到底是什麼關系？”

“‘情侶’的說法是宣傳而已，”興許是怕他不信，許塵補瞭一句，“他是我哥。”

“你和你哥當宣發情侶？是不是還有另一個版本是炮友？”

“嚴格來說，後面這個說法是未經我同意的，”許塵說，“有些傢夥怕周杉城一傢獨大，為瞭限制他，常常拿親人的性命相逼。我的出生檔案銷毀瞭，才逃過一劫。”

“……那現在呢？還得演男友？”

許塵點頭道：“就算對趙蕊這樣的貼身助理恐怕也隻能這麼解釋。”他舔瞭一下嘴唇，看向紀淵。“可惜我沒什麼可以當做補償，你有什麼想要的？”

枯骨

紀淵吻得又深又急，嘗到瞭營養劑和血的味道，依然沒有停下。許塵退到撞上廳中圓桌，捧著紀淵的臉，撐著桌沿坐上去。

嘴裡的鐵鏽味不合時宜地讓紀淵想起阿七死的那天，他緊閉眼，想驅趕這畫面，記憶卻越發清晰，肺裡灼熱，他眼前又出現沙丘，炫目的白光照射在它們身上，一起一伏毫無差別。

“唔……”許塵面色微紅，半睜開眼，“等一下……喘不過氣瞭。”

紀淵停下來，看著許塵，努力不去想起伏的沙丘，著迷地伸手摸許塵的眼睛。許塵笑瞭，笑得他直愣神，覺得好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見過，急不可耐地吻上去，摸索著想解許塵的襯衫扣子。

許塵不讓，抓著他的手，偏開臉喘氣：“親慢點。”

他身體未恢複，紀淵不忍勉強，溫和地從嘴角吻到唇峰，問：“這樣？”

許塵反咬一下他的嘴唇：“多一點點。”

紀淵耐著性子按許塵的要求做，許塵捧著他的臉，獎勵似的從眉骨親到嘴唇。

紀淵閉著眼，註意力全在嘴上，潛意識不受控制，眼前閃出模糊的畫面。那是他靠在陰濕的角落，頭暈眼花，被一群男人團團圍住，傷痕遍體。男人們在說什麼，他全然不知，心懸著，視線穿過人們的腿，緊盯牢門。

“別進來，千萬別進來……”他在心裡祈禱。

白熾燈亮得刺眼，他聽到瞭門解鎖的聲音。

紀淵全身一震，猛地睜眼，推開許塵，往聲音的源頭看去。趙蕊站在房門邊。

紀淵從詭異的記憶裡掙脫，手微微顫抖，避開許塵詢問的視線，向趙蕊說：“怎麼瞭？”

趙蕊把電子地圖拋給他：“一會兒要經過五號墳場，我們可以直接開過去。你們別吵著死人瞭。”說完滿臉黑線地回瞭房。

許塵仔細地看著他，問：“你怎麼瞭？”

“沒什麼，”紀淵糊弄道，他揉揉太陽穴，“那件白色外套你還留著嗎？”

“在我房裡。你找它做什麼？”

“沒事，隻是問問，”紀淵手心出汗，他抹在褲子上，“所以你在畫什麼？”

“還沒有畫好。”

“那麼多張都在畫同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