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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事(29)

作者:夜深风竹 阅读记录


“那沒得說,設計圖出得又快又好,聽她說給雜志投稿畫插畫也錄用瞭,還有人找她約稿呢。我看我那裡很快留不住她就真。”

“哦?”阿南的眼睛亮瞭,“我就說她畫得不錯嘛,沒有亂給你推薦人吧。”

“如果不是指工作上,那就……”

“?”

“她好像生瞭場大病,百日咳還是什麼的,一直不太好,我讓她交圖稿才來,其他時間在傢休息。”

“怎麼病瞭?”

“這我哪知道啊,人是你介紹來的,你可得保證她身體健康至少給我工作個三五年。”

阿南沒瞭心思,Pat突然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坐上床,“喂,你不去看看她嗎?”

“我跟她非親非故,我幹嗎去。”

Pat上下打量阿南,阿南躲著Pat的眼睛,“老兄,你算瞭吧,明明那麼關心她,幹嗎非躲著。”

“瞎扯。”

“我看蓓蒂對你是一片真心。”

“我忙著呢,女朋友多得數不完。”

“數不完,今晚怎麼一個人?”

阿南不說話瞭,一把把Pat推下地,“走走走,再囉嗦就滾回你自己傢去!”

Pat撇撇嘴,拿起被子裹在身上,“妖!懶得理你!我要不是看在你孤寡……”Pat今天是真的累瞭,倒在地上漸漸覺得意識模糊,但為瞭摯友的終身幸福她仍用最後一絲理智喃喃道,“阿南,不要錯過蓓蒂呀……”

阿南翻瞭個身,長夜未央,Pat在地上已經沉沉睡去。街燈在窗簾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斑,阿南睜著眼睛,寂寞像潮水般湧來,孤燈又伴不眠夜,唯有獨坐待天明。

第 16 章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詩經·鄭風·子衿》

早晨起身,Pat已經離開,還買瞭份早餐留在阿南的書桌上,是菠蘿油配熱奶茶,奶茶尤有餘溫。

阿南拿起菠蘿油啃瞭一口,酥皮窸窸窣窣地往下掉,裡面夾的黃油已經半融化,吃在嘴裡讓人感到滿足。菠蘿油是蓓蒂的最愛,這丫頭意外地喜歡吃各類西式點心,喝咖啡、吃牛排,而毫不懷念自己傢鄉的美食。

那次帶妮妮回來後,蓓蒂第二天仍準時來到店裡,卻是來請辭。雖然她有意裝作平常,但看得出眼睛哭腫瞭,嗓子也啞瞭,蓓蒂說自己再也受不瞭瞭,既然阿南把她當妹妹,還是離阿南遠遠的好。

當然是離遠點好,也許過一陣,她就忘懷瞭,年輕人的愛戀就像夏天午後的雨,來得猛烈,頃刻便雨收雲散、瞭無痕跡。阿南想著蓓蒂畫畫好,便把她介紹去Pat的制衣廠,也算讓老友看顧一二。

如今三個月過去瞭,Pat說她病瞭,不知道病得怎麼樣呢……還是去看看她吧,就當看望一個老朋友,也是應該。

阿南毫不費力地說服瞭自己,起身拿瞭件外套準備出門。想瞭想又回頭拿瞭幾盒卡帶和一些水果點心,走出門去。

來到蓓蒂的舅舅傢,問瞭一聲,蓓蒂果然在房間。此刻阿南反而躊躇瞭,房門關著,敲三下,假如她睡著瞭沒有答應,自己放下東西就走?是不是更好?

但阿南聽到一聲虛弱的“請進”,打開房門,看到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蓓蒂瘦瞭些,面色很蒼白,訝異在她臉上停留瞭一秒,漸漸變成瞭驚喜,又變成瞭無措。

“阿南姐,你怎麼會來?”她說話時帶著肺部的雜音,又要忍住咳嗽,顯得很吃力。

阿南放下東西,走到床邊坐下,摸瞭摸蓓蒂的額頭。

“怎麼病得這麼嚴重。”阿南一開口,自己也嚇瞭一跳,感覺聲音在發抖。

“是有一點低燒,不要緊的。”蓓蒂笑笑,把她的手從額頭上拿開。

“阿Pat說你是百日咳?看過醫生沒有?吃的什麼藥?”

“哪有,Pat姐太誇張瞭,我就是偶爾感冒後有些咳嗽,一直沒好全。吃點藥很快就好啦,我健康著呢!”蓓蒂說多瞭話,忍不住一陣咳,阿南連忙把桌子上的水杯遞給她。

“就愛逞強。”

蓓蒂沒有推開,乖乖喝瞭一口水,阿南的臉近在咫尺,手上的溫度傳導到她的手臂,心跳加速的感覺,讓她蒼白的臉上泛起瞭不健康的紅暈。

三個月沒見,但見瞭面,又好像沒什麼不同,仿佛昨天才分開一樣。

阿南打量蓓蒂床邊墻頭貼的月歷,每一天都打瞭勾,有時還在邊上計個數字。“這是什麼?是不是Pat催你交稿,要計天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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