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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后(49)



“哇呀!祝青青,你可回來瞭!”

“祝青青你可不知道,這些年我們過得好苦啊!”

“小祝大人為我們做主啊!陛下他……陛下他……陛下他沒跟著來吧?沒有!太好瞭!”

祝青臣站在尚書臺門前,幾個從前相熟的官員“柔弱”地倒在他的腳邊,抱著他的腿,拽著他的衣擺,死活不肯松開,還用他的衣角擦眼淚。

祝青臣剛下馬車,他們就跟餓狼撲食似的沖上來。

以至於兩刻鐘過去瞭,祝青臣別說走進尚書臺的大門,他連一步都沒能挪動。

一片鬼哭狼嚎當中,祝青臣弱弱地問:“你們能先讓我進去嗎?”

衆人似乎是沒聽見,繼續哀嚎:“祝青青,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年裡,我們過得太苦瞭……”

祝青臣高高地舉起手,提高音量:“事情我都知道!能讓我先進去嗎?這是在大街上!”

衆人這才聽見他的話,紛紛回過神,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上的塵土。

他們簇擁著祝青臣,跨過門檻,走進尚書臺正門。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訴苦。

“祝青青你有所不知,立國之後,陛下執意將都城選在鳳翔。我等力陳弊端,可陛下一意孤行,我等也難以扭轉其心意。”

“鳳翔雖好,可實在偏遠,十年來隻辦瞭兩屆科舉。山高路遠,南方舉子長途跋涉,難以抵達,就算到瞭,也大多水土不服,著實可惜。”

“我等編撰書冊,意欲統一推行,可鳳翔偏遠,陛下派兵推行,卻也收效甚微。事到如今,南方用的竟還是舊朝官府編撰的書冊。”

“南邊田地江河,雖歸我大周所有,可南邊的大儒士子自視甚高,有瞭前兩次科舉的事情,竟提出要與都城分開科考,簡直大逆不道。”

“還有世傢子弟,私底下蠢蠢欲動,幾次想與南邊串通。若不是陛下以雷霆之威鎮壓,又殺瞭一批世傢官員,隻怕他們早就反瞭。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

“還有還有,陛下長於征戰,前些年四處征討,以戰養戰,國庫倒是充盈,可這些年來,天下應當休養生息,陛下卻執意西征,所幸我等擡出太子太傅的牌位勸阻,陛下這才斷瞭念頭。”

“還有還有還有,陛下總是插手史書撰寫,指使我們寫這寫那,我們是寫史書的,又不是寫話本的。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被後人戳脊梁骨?”

一片訴苦聲中,祝青臣一掀衣袍,在尚書臺堂前主位上落座。

尚書臺還是祝青臣在時設立的——當時還叫做政事臺。

那時李鉞還不是皇帝,他也不是太子太傅,他們隻是起義軍的將軍與軍師。

為瞭統管後方政務,祝青臣與幾個文官,征用鳳翔府衙,創設政事臺。

大概是他走之後,李鉞不太會管這群文官,也不太會管這些文縐縐的事情,就直接把政事臺改成尚書臺,讓沈竹管著。

這麼多年來,李鉞重用的,始終是當年跟著祝青臣的那群文臣。

李鉞治國,和治軍是一個路數。

他殺瞭高高在上的世傢權貴,把他們圈起來的土地重新分給百姓。

若是國庫空虛,他就帶兵出去打仗,搶點錢回來用用。

誰不服就殺誰。

直到如今,他上朝的龍椅後面,放著的還不是儀仗團扇,而是兩柄青銅長戟。

李鉞草莽出身,他深信並且善用武力與兵權。

他知道文官有用,但他絕不會過分相信除祝青臣外的其他文官。

所以,尚書臺衆臣才會覺得自己蹉跎十年,在朝中無用武之地。

他們與陛下之間,始終隔瞭一層。

現在小祝大人回來瞭,那就不一樣瞭!

衆人紛紛訴苦,就連沈竹也頗為哀怨地望著他,輕聲道:“小祝大人回來就好瞭。”

祝青臣無奈嘆氣,大手一揮:“好瞭好瞭,你們說的事情,我大概都清楚瞭。”

“遷都一事,我會馬上同陛下商議。最快開春之後,就會著手準備,到時要派文臣去中原選址,你們自薦。”

“科舉不能馬虎,定好瞭三年一屆就是三年一屆,就從明年開始,我親自來辦第一屆科舉。”

“另外,絕不能分什麼南北科舉,開春之後,派幾個官員,帶著官服書冊,去南邊設立學宮書院,辯經講學,教他們心服口服。”

“世傢子弟,我大周從來就沒有什麼世傢貴族,大傢都是泥腿子。與世傢貴族對立的,不是你們鳳翔老臣,應是貧寒士子,要快速用科舉把寒門士子拉攏過來,與之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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