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梁良隻覺喉頭酸澀，再說不下去瞭。

必得

剛巧獄卒路過，高行舟便吩咐他將牢門打開，二人走瞭進去，梁良將外袍披到瞭馮琛身上。

馮琛向二人拱瞭拱手，“多謝高相，梁大人。”

高行舟才想起懷裡的酒，將酒壇放到桌子上，借著上路飯的碗，給馮琛斟瞭一杯酒。

馮琛神色淡然的接過瞭酒，一笑道，“多謝。”而後輕嘆一聲，“隻是可惜瞭，這幾日總受刑，舌頭也壞瞭嘗不出味道瞭，聞著挺香，是桂花釀吧？”

高行舟點瞭點頭，“是。”

馮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努力的品瞭品，還是沒有品出味道，“可惜瞭高相的好酒。”

高行舟看著馮琛動瞭動唇，終沒說出一個字。

梁良道，“馮相詔書一事……”

他的話被馮相笑聲打斷，“梁大人，確實是老夫為瞭性命僞造詔書。”

梁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高行舟也是一驚，但很快就想明白瞭。

梁良道，“馮相可否告知良真相？”

馮琛搖瞭搖頭，“梁大人，老夫所言便是真相，老夫有愧聖恩……”

高行舟看瞭一眼梁良，知曉他想要查此事，輕嘆一聲。

梁良依舊不死心，還要再勸說，隻聽咣當一聲，嚇瞭他們一跳，是獄卒踢瞭一腳牢門。

而後他沒好氣的吼，“時辰到瞭，別磨蹭瞭！”

高行舟沒好氣的吼，“催什麼？”

高行舟為馮琛又斟滿瞭酒，與梁良出瞭牢門，隻聽馮琛吼道，叫他們千萬不要查下去，否則會有性命之憂。

高行舟看瞭一眼梁良沒有言語，想要勸他，這不是說話的地方。

兩人又從原路返回，出瞭廷尉府大牢就看見瞭林清勻，面露勝利者的微笑，高良自然是懶得搭理他，扭頭就走。

林清勻卻嚷道，“二位不留下來陪我喝一杯嗎？都陪馮琛喝瞭。”

高良依舊沒搭理林清勻，不由的加快瞭腳步。

林清勻冷哼一聲，“不可一世的高行舟，梁良，如今不也是被本官打敗瞭？”

李廷尉正巧過來，連忙表示，“就是，他們怎麼配和林相鬥啊！他們算什麼東西！”

回去的路上，梁良一言不發，高行舟看瞭他那個樣子很是心疼，擔心他因此事一蹶不振，更擔心他會鉆牛角尖，將此事查下去。

高行舟試探著問，“先生，今晚隨我回府吧？”

梁良這會在發呆，自然沒聽見，高行舟便也不再問，直接吩咐車夫，回瞭相府。

顧時謹這個時辰也沒睡，很擔心他們，這廷尉府畢竟是人傢的地盤，萬一為難瞭他們呢？聽見瞭馬車動靜，連忙沖瞭出去。

“你們可算回來瞭，我都急壞瞭。”

高行舟有些奇怪，“你急什麼？”

顧時謹輕嘆一聲，“自然是擔心林清勻為難你們他現在定是尾巴都翹起來瞭。”

高行舟冷哼一聲，“就他還沒有那個本事。”

顧時謹撇瞭撇嘴，覺得他就是死鴨子嘴硬，無意間看見梁良那副模樣，知曉是因為馮琛之事。

顧時謹壓低瞭聲音，“丞相，你看先生那模樣，你好好勸勸。”

高行舟白瞭他一眼，“這還用你多言？”

顧時謹現下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瞭，回去睡覺瞭，高良二人則去瞭書房，他們現下可睡不著。

高行舟見梁良回過瞭神，連忙出言提醒，“先生你要記住馮相所言，千萬不要鉆牛角尖。”

梁良點瞭點頭，“良知曉。”

高行舟怕他隻是表面答應，又道，“這件事真的不是你我能查的明白，敢查明白的。”

梁良笑瞭笑，“因為這個人是陛下，林清勻可沒那麼大膽子。”

此言一出，高行舟臉色大變，握住瞭他的手腕，“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以後莫要再提，先生記住，就是馮琛矯詔。”

梁良沒理會他，自顧自道，“按制，詔書一式兩份，宮中留一份，馮相手裡一份，可宮裡的一份突然不見瞭，誰有那麼大膽子，隻有一個解釋，這事隻有陛下能做到。”

高行舟急瞭，“先生不要再說瞭，就算是查出真相你能怎麼樣？那是陛下，況且已經來不及瞭。”

梁良道，“陛下就可以犯錯？良不能對不起這身官服，良做禦史的意義……”

高行舟打斷瞭他，“先生，記住你的官服是陛下給的，臣子定要忠於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