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白潯又換瞭左手來給陸澤握：“您有覺到什麼異常嗎？”

陸澤不解，下一刻，白潯的左手分裂開，露出裡面的金屬構造！

“好逼真的義肢。”陸澤不禁驚嘆。

但白潯搖搖頭舉起右手：“這隻才是我要向您展示的。一隻由真實鮮活細胞組成的義肢。”“我認為與其大規模安裝機械結構，不如直接讓陸先生的身體重構。”

陸澤大為震憾，科技背著他進步瞭：“大半個身體都這樣，重新長出來？像蜥蜴？”

“不止像蜥蜴。”

白潯很高興瞭：“看來您也沒發現。我是個死人。我全身都由人造細胞和機械組成。”

她點點太陽穴：“連腦袋，都是用芯片複制瞭生前數據而已。”

陸澤才知道，面前這位專傢早在多年前就因意外喪命，屍身在太空粉碎。

“但我一直認為生命不會消逝，隻要有數據，就能重構。我的老師安堯年致力於在虛擬世界輸入數據，而我想讓數據在這裡具現化。”

“我們的技術已經逐漸純熟。半個世紀邊區戰剛結束時，有人撿到一個破爛的休眠艙，裡面隻剩下四分之三個已死亡的大腦。這份大腦數據被保留下來。後來，這位亡人全身都由人工細胞構建，重獲新生。他保留瞭所有的記憶不過、智力受損瞭。”

“或許您該見見他，他正好也在。”白潯轉頭對時醫生道：“麻煩把小唐帶過來。”

時醫生無奈：“他脾氣可大。”

白潯塞瞭把糖：“騙過來，說我這裡有新種子給他種。”

時醫生低聲說瞭什麼。白潯的一隻耳朵是機械的，聽力超群：“騙弱智不犯法。”

這位小姐清冷外表下有一顆瘋狂的心髒，陸澤想。

“但是有一點，陸先生”白潯繼續同陸澤講：“您認為我們屬於真正的人嗎？還有，我們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您要認真考慮。我希望每個接受仿生技術的人都獲得真實的重塑。”

陸澤沒發現白潯和真人有什麼區別：“我覺得就是真的人啊，一樣的鮮活，一樣的思維。”

“比方說，我是已經死去的人。我的丈夫很懷念我。但他覺得現在我隻是一個新生的機器人而不再是他原來的妻子，他因此仍然痛苦著。”

陸澤並不懂，看他看著白潯眉眼中淡默的沉痛，用他雖然受損沒長好但本來就不怎麼樣的腦子思考。

好複雜，這是哲學問題吧？想想就難，不想瞭。

“喂！我的種子呢？”

聽到聲音，白潯給陸澤介紹：“他來瞭，他叫唐質。是研究所的植物專傢，培育瞭很多優質種子。”

“重塑時因為大腦受損，唐質曾經難以進行高級思考，新生的人工腦一片空白，隻能從幾歲小孩慢慢長起。我們做瞭很多努力，到現在差不多是二十歲左右。”

唐質是研究所的小霸王，他走到白潯面前，剛想開口就看到瞭輪椅：“這是誰？”

接著他看到輪椅上的陸澤，一下子連呼吸都忘瞭：“你…”

“你好，我叫陸澤。”

“……這次是真名嗎？”

數不盡的星辰在宇宙漫遊，潮汐漲落。森林寂靜，夢境潮濕，旅人乘船漂泊。或許經歷很久的流浪，就能抵達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