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放瞭一臺機器，他不緊不慢地拿出瞭借書卡，指尖觸及臺面有些冷，屏幕上顯示瞭信息。

帶著機器人獨有的腔調的語音播報響起，細心地給予下一步動作的指導，靳予舟的手戳瞭戳屏幕，放下瞭手裡的書，紅色的光一閃，語音播報緊跟著響起“借閱成功”。

他拿走瞭卡和書，轉過身，擡起頭的時候，他一眼望到瞭走廊的盡頭，弧形吧臺前排起瞭隊，工作人員坐著處理著事宜。

收回視線，步入另一個方向的盡頭。

回來這邊，明顯可以感覺到人多瞭起來，原先掰著手指可以數清的人，現在數不清瞭。

隔空張望著自己的位置，好像多瞭一樣東西？

待走近瞭些，果然有東西，放在瞭自己的桌上。

靳予舟先是看瞭看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又看瞭看桌上的東西。

他有些手足無措地呆站在原地，思考是挪東西還是挪位置？

透明的手提袋子裡，黑色包裹的杯身上印著字，一根未拆的吸管斜站在杯旁。

他輕輕放下瞭手裡的書，手指插入留存的空隙，輕易提起瞭袋子，往旁邊的位置一放。

一張墊壓在下面的小小的長方形的白色紙條露瞭面，靳予舟拿起紙條看瞭看正面又看瞭看反面，上面什麼都沒有寫。

他又仔細看瞭看，發現，上面似有劃痕，一深一淺，有筆畫的意思，卻又看不出寫的什麼。

他順手將它放到瞭一旁，和那個袋子一塊。

俯下身子，把卡放回瞭包，手扶著椅身拉開椅子，另一隻手拿起瞭包，落瞭座。

拉開拉鏈，取出瞭一支筆和一個本子，放到瞭書旁，拉上拉鏈，轉動瞭下手，將包扔到瞭身後。

不時響起“唰唰”的聲音，按下筆的頂端，在紙上寫寫停停。

視野範圍內它占據瞭最邊緣的一角，存在感極強，令人無法忽視，意識到這點時，他已註視著透明的袋子走瞭好一會兒神。

書寫的動作停止，筆尖戳著紙張，留下一個深深的黑點。

他拿出手機看瞭一下時間，撈過後頭的包，拉開，把桌上的一幹事物往裡放。

臨走時，他又深深看瞭一眼袋子。

好久瞭，沒人來拿走，是放著占位置？

先前離開的人在他剛離開不久又一次回到這裡，他站在桌前看瞭一會兒，隻是如來時一樣，默默帶走瞭桌上的東西。

2023.10.10

一日

冒出頭的太陽這會兒正穩穩當當掛在空中，揮灑的光帶著暖意照拂在每一個人身上。

寬闊的街道上，車輛來來往往，搶占那一點的空隙。

迎面吹來的風掀起人的衣角，透過每一處的縫隙鉆入，涼颼颼的，冷得緊。

一輛不起眼的電瓶車不緊不慢穿梭在車輛間，開開停停，不見一點急意。

道路上時不時響起滴滴滴的喇叭聲，刺耳的聲音，擾亂人的心緒。

蒸騰的熱氣從裡間冒出，雲裡霧裡見不分明，小車停在瞭一側的道上。

骨節分明的手按住卡扣，隨著一聲細響，帶子垂落一旁。

摘除掉頭盔，罩在裡頭的人也露出瞭臉。

頭盔孤零零掛在瞭車頭，男人轉身走進瞭霧氣裡。

“老板，老樣子”

再出來的時候，人好像更多瞭，車頭的東西被拿下，換上瞭新的東西。

小車慢慢駛行，風兒吹啊，吹啊，吹往遠方。

冷得快的東西被放在瞭坐墊下方的空間裡，貼心地用衣服包裹著四周。

靳予舟左一手右一手提著東西走在樓道間，樓梯裡不冷清，上樓下樓，遇著相熟的人，打個招呼問聲好。

曲著手指敲響瞭一扇有著號碼的門，“咚咚咚”三聲間斷短促的悶聲。

伴隨著一聲急促的亂聲，關閉的大門先是開瞭個小口，瞧著瞭開門的人，而後越來越大，直至大門開完，裡面的一切一覽無餘。

人很快被迎瞭進去，手裡的東西被人接過，“靳哥來瞭”

“喝不喝牛奶？”話落，一瓶東西扔瞭過來，靳予舟伸手接過，道瞭聲謝。

躺在床上的人拉下被子露出腦袋，瞇著眼看瞭看，又躺瞭回去，被人扒拉著，坐起瞭身。

空中飄起一股似有似無的香味，然後愈發濃鬱，人也醒瞭大半，“好香”

一扇小門開瞭一半，來人額前的頭發打濕，發絲間仍沾著水珠，毛巾隨意蓋在頭上，裸露在外的白凈的小臂隨著擦拭的動作，一晃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