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惜揚自打出生就一直在醫院，比起父親和爸爸，同病房的叔叔爺爺們可能更愛同他說話；開始上小學就被扔到學校寄宿，中學、大學亦然。明明他所在的小學、中學離傢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卻還是被父親安排住宿，每周隻有一天能回傢。

他是被放養長大的。而賴封則是被他父親從小安排到大，若是沒有分化成Beta，可能現今他們都不會相遇。因為賴封小時候崇拜他父親，一定會走上賴鳴坤安排好的路。然而世事無常，現在的賴封違背賴鳴坤的安排，不進傢族企業工作、也不會聽從父親去聯姻。與賴鳴坤矛盾重重的賴封，遇到瞭從來不被傢人重視的他。

何嘗不是一種同命相憐呢。

“你父親…還會逼你去聯姻嗎。”俞惜揚問。

“…會，隻要我沒結婚，他會想盡一切辦法逼迫我。”賴封如實回答。

見俞惜揚垂眸不再吭聲，便道：“沒事，不用有太大壓力，我們可以按著自己的節奏來。賴鳴坤那…”賴封眸子暗瞭暗，“我還能抗住。”

事實上賴鳴坤已經向研究院施壓瞭，雖然目前他不會被趕走，可一些數據資料已經接觸不到瞭。下午顧不得他爸、急忙趕回研究院也是因為此事。

賴鳴坤與研究院有著投資與被投資的關系，盡管前者權力沒有大到可以開除研究院的教授，卻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架空他，給他的研究項目使絆子。

這裡面有太多不可說的問題，現下隻能硬熬著。

俞惜揚擡眸，倏然伸出一隻手覆在賴封大腿上，“封哥，其實我們可以結婚的。”

不必等什麼感情苗頭、進展速度，他想幫助賴封，無關於愛情。不想對方受困於父親的施壓…再加上私心覺得和封哥結婚沒有什麼不妥，畢竟自己起初想找一個Beta結婚的原因、無非是想擁有一份安全感。

他覺得賴封能給他。

賴封眸子閃上一絲訝異，他覆上俞惜揚的手背輕輕地捏瞭捏，“可以嗎。”

對方擡頭吻瞭他。

“當然…我們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這話說的成熟，很符合他們成年人的做法。但不知為何，賴封心底莫名不爽。可不得不承認，目前來看隻是各取所需而已。

俞惜揚在賴封唇上隻是蜻蜓點水瞭一下，剛要撤開、就被人從後方抓住瞭脖頸。Beta發育不完全的腺體、被人掐著，不由得擡起下巴，隨即喉結覆上濕滑微涼的柔軟。

俞惜揚輕喘著、眼尾發紅，任由對方扒開束縛。

來勢兇猛、一觸即發。

就在他以為今夜要交代在沙發上時，奶牛貓上上不知從哪跳出來、對著賴封的後腦勺來瞭一擊無敵貓貓旋風腿——

“唔。”

毫無防範的人類被KO。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俞惜揚也被連累著疼出瞭痛苦面具。畢竟賴封吃得不亦樂乎，重擊後猛地下意識一咬… …

無敵貓貓旋風腿Double kill！！

那個人是賴封嗎

翌日早晨, 俞惜揚醒來時身邊已沒有溫度；揉瞭揉左胸，賴封那一下疼得他半夜起來抹碘伏。

昨晚是倆人第二次同床共枕，依舊是單純地睡覺、一人一床薄毛毯, 涇渭分明。

賴封被吵醒後似乎有些神志不清，鋒利眉眼困頓著, 拿起棉簽邊給人上藥邊嘟囔：“我又不是狗…消什麼毒。”

俞惜揚也困、可實在疼得睡不著, 低頭看瞭眼心道可不是狗嗎，都破皮瞭。好在賴封雖然眼皮都耷拉瞭下來，手上動作還是很溫柔的；上完碘伏又找瞭一個OK繃貼上，防止沾到睡衣。

俞惜揚昏昏欲睡、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萬一不對稱瞭，穿衣好難看。”

賴封自然地接話：“都腫就對稱瞭。”

言罷大手一撈俞惜揚腰肢, 雙雙跌入床褥。兩人都困得不行, 一床薄毛毯被踢下去，賴封瞇著眼摸索瞭一番，把僅剩的一床蓋在兩人腰間。

涇渭不再分明，在這迷瞪又奇怪的氛圍中，俞惜揚微顫著咬住下唇。

賴封身體下移到他懷裡，像抱著大型犬類一般，俞惜揚雙手環住胸前腦袋, 揉瞭揉對方黑發。

… …

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去衛生間鏡子面前，撕開左邊的創口貼, 對比著微腫的右邊，陷入深深地沉默。

賴封就是狗！

大半夜搞事的臭狗子！！

深呼吸、保持冷靜, 昏沉的腦袋越發清明。

回想昨晚兩人談話到深夜，後半夜又爬起來上藥, 然後再次入睡前、親身體驗瞭一番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