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沉默瞭一會道：“送去醫院瞭，我留傢照看小少爺, 對那邊情況暫且不明。但。”

“…但？”

“封先生傷得很重。”

俞惜揚掛斷通話後，整個人未回過神, 耳邊似乎還浮蕩著小洋洋的哭喊聲。擡眸看向隊友, 發現哥哥們都擔心地望著他。

童賀辰摟緊曾子煜，後者不停打電話向人打探消息，得知賴封已經去醫院瞭，暫且松瞭一口氣。

他推開童賀辰，對A Fool四人道：“…對不起我得去找阿封，你們等會加油。”

說完就快步跑出休息室，步伐都帶瞭殘影。

3A視線再次黏在小主唱身上, 君灼見人魂不守舍：“揚揚？你還好嗎。”

俞惜揚反應慢半拍，不知腦海裡在想什麼。他勉強地對哥哥們點頭，語無倫次道：“沒…沒事, 賴封過去瞭，又是B市最好的私立醫院…封叔他… …”

「封先生傷得很嚴重」

俞惜揚垂眸, 一顆心宛如被人狠狠地揪著、且懸浮在真空中。

封叔渾身是血…封哥掛斷瞭他的電話…子煜哥急切地跑去醫院... …

他並未察覺自己臉色發白，面上精致妝容顯得人更加可憐無措。

3A們默默地互相看瞭一眼, 隨之君灼俯身抱住俞惜揚，輕拍小主唱僵硬背部。“沒事的揚揚，我們都在。”頓瞭頓又道：“你去找賴封吧。”

俞惜揚不知所措，雙手緊緊攥著灼哥的衣服下擺，“我…我… …”

還有不到半小時A Fool就要上臺表演瞭。

今晚4進3的舞臺是通往最終競技場的門票，他應該和隊友們一同完成演出。實在不行表演後再趕去醫院也來得及... …

來得及嗎？

俞惜揚渾身發冷，害怕若是晚一步... …

他該怎麼辦。

理智不斷告誡自我，要保持冷靜，就算他此時此刻趕去醫院也無濟於事。

可是。

封哥…封哥還好嗎。對方之前從未掛斷過他的來電，每次聯系，賴封都在。

武帆一難得有瞭哥哥樣，輕拍君灼懷裡人道：“別擔心，你不在我們照樣可以上臺。別忘瞭A Fool之前沒主唱時就是玩後搖的，三個樂手依舊可以炸翻現場。”

童賀辰也說：“去吧揚揚，比賽再重要…”停頓瞭一下，“…人更重要不是嗎。”

俞惜揚有些喘不過氣，隊友們越是催促他快去醫院，越是無法瀟灑離開。一邊是同他一起追夢的哥哥們，一邊是賴封... …

封哥他還好嗎。

子煜哥會陪在身邊吧？

對方真的...需要自己嗎。

“揚揚。”君灼伸手抹去小主唱的眼角濕潤，“去吧，他現在比我們更需要你。”

*

俞惜揚帶著濃濃的負罪感離開《撼心之音》直播現場。

明明二十分鐘後就該同隊友們站在夢寐以求的舞臺上；明明這一星期和3A同吃同住、沒日沒夜的構思改編，就是為瞭等會帶來一場精彩的表演。

他該留下的。

俞惜揚小臂抹瞭一把眼眶，迅速叫車前往醫院。

可他太自私。

心裡腦裡全是賴封，已經沒有任何完成演出的心思。

這可能是一次最錯誤的選擇，下定決心後卻義無反顧。想跑的比時間還快，他要陪在賴封身邊，無論對方是否需要。

… …

俞惜揚闖入手術室那層的走廊，蹲在門口的曾子煜立馬起身走過來。前者環顧四周，隻見賴鳴坤衣服皺巴、形象狼狽，面上似乎還泛起紅腫。

沒等曾子煜開口，俞惜揚就急忙問：“賴封呢？！”

聲音有點大，在這靜謐壓抑的走廊裡顯得異常刺耳。

賴鳴坤回頭看瞭一眼，隨之繼續擡眸望著紅色的「手術中」，一言不發。

“別著急。”曾子煜壓低聲音，“阿封剛和他父親打瞭一架…哎，人在盡頭陽臺吹風冷靜呢，你去看看吧。”

“…好。”

俞惜揚頭也不回、前往此樓層的外間陽臺。

門是虛掩著的，他小心翼翼推開。

外間陽臺白日是醫生病人們放松的好去處，附近環境優美，在這裡能眺望周圍。

可夜幕降臨後，外間陽臺便是黑漆漆一片。每日入夜都會鎖門，也不知賴封是如何“破門而入”的。

俞惜揚眨瞭眨眼，逐漸適應瞭外間的昏暗，走進後又帶上瞭門。

空間不大，便輕而易舉找到瞭賴封。

對方背倚墻面，雲層擋住瞭月光，隱約能看清坐地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