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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竹马(94)

作者:掉入轻舟 阅读记录


他正這樣想著,前面為首那個挑釁的人已經伸手去抓那異族女子的胳膊,而就在他的手觸碰到女人身體的一瞬間,他的渾身都毫無征兆地燃起瞭熊熊火焰,仿佛一截被雷劈中的枯木。那賊頭慘叫一聲,一雙綠豆眼難以置信地望向女子,不到片刻就燒成瞭一團火球,在地上連滾十幾圈方才滅瞭。他的同夥見到這副情狀,哪還敢再多做糾纏,攙起那被燒得不成人形的賊頭就迅速逃遠瞭。不知是誰先喊瞭一聲巫女,圍觀人這才驚覺過來,連連退散,不一會就跑瞭精光,隻留下那異族女子和他們二人留在原地。張皓明這幾天已經見過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倒是沒覺得有受到多大驚嚇。一旁的劉病已一言不發,蹙起的眉頭皺得更深,似乎是在思量些什麼難解的問題。那女人見他們還站在原地,大概也是覺得新鮮,歪著頭認真打量他們幾眼,竟然走過來與他們搭話。

“你們和別人不太一樣。”她說話時還帶著一點異族的古怪口音,“你們不屬於這裡。”

她的語氣輕描淡寫,卻又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尖銳,張皓明立刻就對她的身份生出一些隱約的猜測來。劉病已應該也是懷瞭同樣的想法,隻見他恭敬施瞭一禮,大方說道:“仙姑敏銳,我與友人確是誤入此地,未請教仙姑名諱。”

“不急。”異族巫女搖搖頭,又細細打量瞭他們一番,“我在你們身上感受到瞭熟悉的力量,可我並不曾記得見過你們。”

墜在胸口的瓷瓶忽然開始隱隱發熱,張皓明下意識伸手去捂瞭那處。劉病已見他神色突變,也猜到定是瓷瓶有瞭什麼反應,於是沉思片刻,上前小心問道:“敢問仙姑,是否與霍傢小姐熟識。”

異族巫女的目光警惕地掃過他的臉,半晌,她才冷淡開口道:“聽過名字,無緣結識。”

張皓明心裡的猜測愈發清晰,他摸出口袋中那個鈴鐺與信件捏在手裡,說道:“這就有些麻煩瞭。因為我們這裡有一封信件,我想正是由霍傢小姐寫給仙姑閣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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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始三年

找到燕行比他們想象中要容易許多,讓燕行和他們合作卻比想象中艱難很多。

原先張皓明以為燕行是出於謹慎的原因才向他們隱瞞瞭自己和霍傢的關系,畢竟這個時代的人都還沉浸在巫蠱之禍的陰影之下,沒有任何大傢族願意在明面上承認自己和巫祝之流有著過密的聯系,也沒有巫祝想被過度牽扯進這些朝堂上風雲詭譎的動蕩之中。

但等張皓明把那封信交到燕行手裡之後,他才發現原來燕行是真的和霍成君不熟——或者說,暫時和霍成君不熟。

“這是寫給我的信,但早到瞭二十五年。”燕行看完信後的神色沒有半點變化,“你們來錯瞭時間。”

“閣下似乎並不對此信所提及之事感到意外。”劉病已從剛才起就一直用審慎的目光觀察著燕行,似乎是不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姑娘竟然能在日後憑一己之力掀起這樣大的風浪。

燕行笑瞭笑,示意張皓明把那鈴鐺遞給她:“對你們來說或許現在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瞭你們理解的範圍,但我見過比這更離奇千倍的事情。”

張皓明將信將疑把鈴鐺遞過去,這鈴鐺原本隻是普通模樣的小鈴鐺,甚至是個啞的殘次品,張皓明一直搞不懂其中有什麼玄機。沒想到它隻是一觸到她手掌,竟然就叮鈴鈴地響瞭起來,簡直像是被觸發瞭什麼機關似的。

“我從未接觸過這個鈴鐺,它卻在我手心裡變得鮮活。”她說,“我從未見過你們,但你們卻預言瞭我接下來二十五年的人生。”

燕行講話總是帶瞭些高深莫測的意味,張皓明一時不知如何應答,隻能求助地看向劉病已。劉病已大概也是從沒見過這樣講話的人,沉默瞭半天還是決定用直截瞭當的方式表達態度,他躬身施瞭一禮,鄭重說道:“信中求助之事,萬望閣下出手相助。”

燕行那鈎子一樣能看穿人心的眼睛又重新回到劉病已的臉上,原本是褐色的瞳孔此刻竟然泛出瞭一絲金光,在她暗色皮膚的襯托下顯出一絲詭異而神秘的光芒。她又一次開口瞭,但仍然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你與我有著相似的過去,二十多年前那一場無妄之災帶走瞭你的傢人,也帶走瞭許多我的族人,很多人都死瞭,但你奇跡般活瞭下來。你是被巫神眷顧的孩子。”

劉病已苦笑瞭一聲:“原來獨活也算是一種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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