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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竹马(58)

作者:掉入轻舟 阅读记录


“二位這時候心裡肯定有很多問題吧。”她笑瞇瞇地對木易昀和張皓明說,“從天而降一個兩千年前的狗皇帝,思想上應該挺難接受的吧。”

“其實還可以……”張皓明嘀咕道,“比起從天而降一個古人,現在這種從天而降兩個古人而且我們三個還互相認識的情況更讓我困惑一點。”

“我的困惑不比你少。”木易昀說,“我甚至懷疑我是這個場景裡多餘的道具。”

“你們想錯瞭,我跟這姓劉的可不一樣。”霍成君撇瞭撇嘴,“他是意外來的黑戶,我可不是,我是有現在這個時代的合法居民證的。”

“什麼意思?”張皓明插嘴,“你也是現代人?”

“是,但也不是。”霍成君歪瞭歪腦袋,把貍仔抱起來放到腿上,“有水嗎?口渴瞭。”

“你最好長話短說。”劉病已冷冷把貍仔從她懷裡拎回來塞到瞭張皓明懷裡,“不要說些無關緊要的廢話拖延時間。”

霍成君看瞭看他,嗤笑道:“你急什麼。既然我來瞭你們這裡,自然會把你們想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

張皓明其實在最開始對眼前這位霍成君小姐的可信度是有一定懷疑,畢竟突然有一個號稱漢朝皇後的女人大半夜跑到你傢門口說要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這聽起來不像是什麼正常世界會有的邏輯。

但是他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霍成君的說辭聽起來真的很有說服力。

“首先,如果你們想要理解現在發生的一切,”半小時前,霍成君坐在沙發上一本正經地開口,“就必須先拋開唯物主義世界觀灌輸給你們的一切——除瞭劉詢,我知道這個人很迷信。”

“姐,你挺時髦啊。”木易昀感嘆,“唯物主義世界觀這種詞都知道。”

“我剛剛說瞭,我不是你們以為的原裝古人,我和你們一樣,是正兒八經接受過現代教育的。”霍成君得意地揚瞭揚眉,“非要說起來,我和這個男寵哥哥的情況更像一點。”

“你知道我的事?”張皓明選擇性無視瞭“男寵哥哥”這個微妙的稱謂。

“是啊,我已經跟蹤調查你們很長時間瞭。幾天前你不是去醫院瞭嗎,那時候其實我就躲在門外聽你們聊天。”霍成君瞥瞭一眼劉病已,輕描淡寫地說,“個別人現代漢語學得不怎麼樣,情話倒是挺會說,什麼‘即使是做夢,我也不能再承受一次瞭’,‘彭祖於我,絕非男寵二字可以一言蔽之’,真肉麻。”

“你也隻會做些鬼鬼祟祟背後搞鬼的茍且行徑。”劉病已在旁邊冷哼一聲,“陋習難改。”

霍成君翻瞭翻眼睛,沒有搭理他,繼續說道:“這些都是後話瞭。你們要是想弄清楚現在發生這些事的緣由,就得老老實實坐在這裡聽我從地節四年開始說起。”

——地節四年,公元前66年,霍成君當皇後的第四年,也是霍傢意圖謀反失敗,被滿門抄斬的那一年。

“從椒房殿走出去的那一刻,很多人覺得我已經走投無路瞭。”霍成君說,“我的父母親族都死瞭,我沒有子嗣可以傍身,我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人是親手促成這一切的原因。在這樣的情況下,任誰都覺得我不可能在世上獨活下去。但我不這樣想,我不相信我的人生就這樣隨隨便便被葬送在深宮之中,所以我沒有像大多數人想的那樣立刻自盡,因為我還不願意認輸。”

“可是十二年後你還是……”木易昀猶豫著開口。

“沒錯。十二年後我還是自盡瞭。”她點點頭,“但在當時的情況下,這個選擇對我來說不是放棄,而是一個拼死破網的嘗試。”

兩千多年前,人類將自身認知無法解決的困惑寄托於對自然未知現象的敬畏之中,民間巫術與修仙通靈之術並行。這股風氣從民間一路蔓延到瞭貴族甚至宮廷之內,人們相信那些肉眼看不見的鬼神有著能夠通天徹地顛覆陰陽的靈能,皇室對此甚至忌憚,漢武帝曾以巫蠱為借口大開殺戒,惹得人人自危,巫祝一度銷聲匿跡。但這並沒有代表巫蠱之術就此從人間消失,相反,它從地上轉至瞭地下,也由此衍生出一些更為黑暗的禁術流派。其中有一個流派就認為,人可以利用超自然的力量改天換命。

“霍傢曾是天下最有權勢的傢族,人脈遍佈國都的每一個角落,即使在皇宮內施行巫蠱之術明面上被嚴令禁止,我們仍舊有途徑找到這些人。”霍成君說,“在進昭臺宮的第二年,我終於成功賣通瞭一個守衛,讓他給我找來瞭一個以前曾經受過霍傢恩惠的巫祝女。一開始目的很簡單,我就想咒死這個狗皇帝。他死瞭,太子還小不能理事,上官太後與我私交甚好,這樣我或許就有機會重獲自由。但我找來那個人沒有這麼大膽子,所以她提出瞭另一種方案,說她可以幫我重生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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