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費勁，他查到那人是晏予，自此收心。

即使覺得元思言無趣，找瞭聽話溫順的人，後來一個個暴露過於貪心的面目，不是要這就是要那，也是他主動和那些人說結束關系。

哪裡敢有人和他先說分手？

一股力量將元思言推到墻角，背後靠著堅硬的墻壁，脖子被有力的大手鉗住，力量的懸殊使得他掙脫不開。

那一刻，元思言懷疑自己會死在這裡。

厲傢這麼有錢有勢，他要是死在這裡，肯定被掩蓋的毫無痕跡，那小寶怎麼辦。

元思言費力抓住厲凜澤的手臂，用力抓出一條紅痕。

固然知道厲凜澤脾氣差，對他發這麼大的火還是頭一次。

不懂他到底在生氣什麼，元思言眼角沁出幾滴生理性的眼淚，有些委屈。

和厲凜澤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被戴瞭不知道多少綠帽都忍著沒發脾氣，那些個小三小四不是沒來找過他讓他識趣點退出，都被他擋回去瞭，厲凜澤還以為他不知道，有什麼資格來指責他。

至少他問心無愧。

即將窒息時，那股力量終於松開，元思言失力，順著墻壁坐在地面上，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過於突然，他口袋裡的紙飛落出來，雪花似的飄落。

厲凜澤陰沉著臉，夾著其中一張。

20XX年6月18日，欠醫藥費3000元

餘下的紙片上的內容都大同小異——都是欠條。

元思言心裡“咯噔”一下，原本計劃著能和厲凜澤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好聚好散結束，然後再把債都算清楚，他不愛欠別人的。

那筆錢對厲凜澤是絲毫不在意的小小小數目，但對元思言來說，這不是錢能衡量的，是救命之恩，是生活的希望。

這幾年來，養母所有的醫藥費一筆筆元思言都記在心裡，排除和厲凜澤不清不楚的情感糾葛，他對厲凜澤是心存感激的。

沒有厲凜澤的幫助，他早就念不下去書瞭。

但現在掉落出來，被厲凜澤看見，就是另一種意味瞭：平常自己壓根看不上的男友甩瞭自己，要把這些年的債清算清楚，和自己斷個幹凈。

錢對厲凜澤來說不算什麼東西，這一筆筆債好像龐大的恥辱烙印，提醒他，是被一個男的主動甩瞭。

臉色大不好看，厲凜澤揉皺紙條，扔到元思言身上，“記這麼清楚？”

他靠近元思言，捏緊他的下頜，帶有意味不明的威脅，“這是把每一筆都給算清楚瞭才來找的老子，嗯？是不是早就想著要離開老子瞭。”

“交到朋友瞭是吧？還是男朋友？不過晏予他應該也看不上你，還是你去糾纏的他？想當初接近我一樣？”思緒混亂，厲凜澤什麼胡話都說，但他覺得自己腦子無比清晰。

元思言任由他說這些難聽的話，他脖子上漸漸浮現出幾道明顯的紅痕，他眼睛發紅，瞪著厲凜澤。

“和你在一起這麼久，我都沒舍得碰你。你外面的人碰過你沒有？”厲凜澤彎腰垂眼，單膝跪在他面前，大手捏著元思言後頸，將他困在墻壁之間，一掙紮就會大大壓縮彼此之間的距離。

越來越強烈的壓迫感讓元思言無所遁逃，試圖推開厲凜澤卻收效甚微。

眼看厲凜澤的嘴唇要觸碰到他，元思言急忙側開臉，這一下碰到他的臉頰，元思言險些要抑制不住想要嘔吐的欲望，他盡力穩住聲音，嗓音沙啞，張口說瞭第一句話。

“你喜歡的是晏予，我隻是替身。碰我你難道不會覺得無比惡心嗎？”

厲凜澤居高臨下望著他，似乎思考清楚，一個元思言不值當他大動肝火，終於松開牽掣他的手。

“你想清算這筆賬是吧，我給你機會。”

“這些年光是利息都該滾一番瞭吧，你知道我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五百萬，你湊夠我就同意分手。”

元思言接受這個及其不對等的條件，“好。”

直到元思言離開，厲凜澤才下樓，廚房裡有陣陣香氣撲鼻。

他掀開鍋，是一碗面條，鮮嫩白湯上面撒瞭綠色蔥花點綴，火候正好，還冒著熱氣。

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單純因為晏予一句話嗎？

厲凜澤不知道。

16月亮

爭執結束，元思言走出這片別墅區，夜空繁星點點，唯獨看不見月亮。

他裹緊身上的外套，雙臂交疊，嘆口氣。

情緒戰勝理智的剎那，他根本不用思考，就自作主張說瞭分手，厲凜澤那樣要面子的人，居然同意他提出的分手，出人意料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