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珍惜和傢人在一起的時間，聽秦煙徊慢慢講起還沒來及相見的爸爸，在腦海中勾勒中一個虛影。

在養母傢，他體會過父愛，現在回到傢人身邊，有媽媽和哥哥關心，彌補上過去的遺憾。

他這半輩子活的一點都不虧。

等收拾好行李，陸曄就帶著陸瑾直奔分公司。

項目並不棘手，陸瑾能感受到陸曄有意無意放慢洽談過程，給他傳授技巧，過去所學都不如實戰一場進步來得快。

大概一周後，不出意料成功拿下項目，分公司歡呼雀躍，聯通合作公司辦慶功宴。

熱情難卻，陸瑾想幫著陸曄擋酒，陸曄擺手，隻準他喝茶。

-

咳，兒子終於出櫃咧。

54車禍

待到慶功宴結束，時間已經很晚。告別衆人，陸瑾開車回到酒店，扶著喝醉的陸曄回房。

推門那刻，陸曄勉力維持著清醒，推開陸瑾的手，坐到沙發上右手輕輕按壓太陽穴。

他松開領帶，解開最上面那兩顆扣子，緩過神才註意到端著水的陸瑾站在不遠處，還沒離開。

看陸曄向他擡手，陸瑾意識到這是要接過水杯，他上前兩步遞到陸曄手中，盯著他仰頭喝完，看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面的青筋明顯。

陸曄應該不知道他現在性感得要命，薄薄的眼皮微微泛紅，和喉結是同一種顏色。

看他擡手招呼自己過去，陸瑾眼睛沒有挪開過，聽話的一一照做，經過這次，他對陸曄的依賴更甚從前。

酒桌上不少人要灌他酒，都被陸曄擋瞭。比起乳臭未幹的小子，顯然是和聲名鵲起的陸總喝更有面子，敬酒的人也坦然接受。

陸瑾滴酒未沾，此時卻有點不怎麼清醒。

他往日見過的陸曄都是很高大的形象，威嚴到讓他害怕，他從來都不敢在陸曄面前造次。今天躲在陸曄身後，他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有人護在身前，是這種感覺。

自從知道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那顆原本平息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難得能離陸曄這麼近，他好像接觸到這個人酒後一點不為人知的脆弱，興奮之下也隱隱開始期待起來，陸曄要和他說什麼。

“小瑾，你覺得分公司這裡怎麼樣？”

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陸瑾全身血液凝固，費力地猜想陸曄不惜代價帶他遠赴外地的原因。

陸曄喝完酒的思維有些遲緩，見陸瑾默不作聲，他以為是自己沒有說清楚，把問題又重複瞭一遍。

“哥。”陸瑾答非所問，“是想讓我以後接管分公司嗎？”

這邊的業務蒸蒸日上，能加入是不錯的差事，對他自己，乃至對整個陸傢都有裨益。聽起來是兩全其美的選擇。

可是。

假如現在陸曄就確定瞭要讓他以後接管分公司，那就意味著他會遠離D城，遠離陸傢所有人，包括陸曄。

遠離陸曄。

這個認知讓陸瑾呼吸變得急促。

即使陸曄在他面前，他也不敢保證能永遠和陸曄待在一塊，分隔兩地，即使隻有六個小時的路程，時間最能沖刷掉記憶，未來會發生什麼，他一點說不準，一點把握都沒有。

怕是再次回到陸宅，都能看到陸曄帶著交往的女朋友，他這麼忙，相親的概率更大。門當戶對，秦晉之好，他一介外人，唯一的依托就是母親的寵愛，可涉及到傳傢立業的大事，他能有什麼資格和立場提出反對？

許是註意到陸瑾逐漸晦暗的眼神，陸曄遲鈍地思考，“你畢業還早，分公司是不錯的選擇，還不太確定。想試試看嗎？”

意識到陸曄給出的是選擇題，陸瑾點頭。

他不擅長忤逆陸曄，有種盲目的信任，他堅信陸曄給出的路是不會出錯的。

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要和陸曄多說些兩句話時，陸曄視線看向杯沿，“小瑾，哥以前和你說過，和那幫人不要有什麼牽扯，你做到瞭嗎？”

心咯噔一響，他斟酌一番，選擇否認。

陸曄似乎隻是隨口一問，畢竟隻是些陳年舊事，不仔細翻找很快就遺忘在記憶長河裡，聽陸瑾說完也隻是點頭，沒有反駁。

心裡藏著事，陸瑾總覺得陸曄有言外之意，這點寶貴的時間顯然也不夠他想清楚。

臨走前，陸曄看著他回到房間，突然開口：“小瑾，有事不用瞞著我。你有一天姓陸，就是陸傢的人。”

熟悉的大哥又回來瞭，說不清是因為走廊灌過的穿堂風太冷還是心裡有鬼，陸瑾打瞭一個哆嗦，不敢看陸曄的眼睛，說話結巴，“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