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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倾城(23)

作者:多几 阅读记录


死不瞭瞭,可我不感到任何喜悅,艱難的坐起身來,用手指揩瞭眼,被動的睜開。為什麼還能睜開,為什麼不是永久的閉上?

二十幾人的混戰肉搏場面,應該是因我而起的,無論是誰,休想得到我的感謝。我垂下頭,把下巴擱在交叉的手臂上。再一次閉上眼睛。

周圍慢慢靜瞭下來,最後我聽到腳步聲來到我身邊。

再睜開眼時,我看見一雙皮鞋,離我的帆佈鞋三十厘米左右的地方。我下意識的縮瞭縮腳,抱緊被水泥地磨得發紅的膝蓋。

“能遮的住嗎?你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內才可以啊。”熟悉冷漠的聲音。

我擡起頭。看到瞭這人兩手抄在褲兜裡。樣子像極瞭巡視莊園的閑散貴族少爺。

我很喜歡稱自己“本少爺”,小朝說他很厭惡,說聽著很像性俱樂部裡的“少爺”,而非貴族公子哥。我一直很納悶,一個同樣的稱謂放在不同的人身上會是兩個極端,一個高貴,一個低賤。

“你不是說過不喜歡多管閑事嗎?”我說。

“我是不管閑事,你要死,也別死在我的地盤上。”

他猛的把我拉起身來,打橫抱起我,大步離開。我的上身是光溜溜的,褲子絞住腳頸,那處還在不斷的流出不知是血還是某種黏液。此刻的我是多麼的狼狽與不堪。

他/媽的,你個神經質,就不能脫一件衣服給我遮住嗎。要讓人當熊貓觀瞻?我手裡至始至終都捏著杜塵給的號碼,這號碼,馬上就能派上用場瞭。

“你要帶我去哪裡?”我虛弱的問。虛弱頂個屁用,為什麼不死!

他停下腳步。“你認為呢?”

見我沒答話,冷笑瞭聲說:“上次遇見你的那個醫院,是道上專門設置的醫療機構,不是裡面的人是進不去的,你說說,黑道、賣YIN,你哪樣沒幹過,毒品沾瞭沒?真是本事啊。我易修竹自愧不如。”

第 25 章

越是這種時候我的思維越運轉得快,所以我沒體驗過有人說痛得無法思考。思考歸思考,可我不想說話,沒有多餘的力氣來解釋。

況且,解釋是狡辯,不解釋是默認。

很顯然我的修竹哥哥不喜歡我的默認態度。他說:“狄與你他/媽的在我面前耍橫啊,敢做還怕別人說?當瞭婊/子還想立貞潔牌坊?”

哎,你要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在我的身上,我又有什麼辦法。我哪敢和你耍橫,我的生死大權還掌握在你的手裡,你一個不高興,把我舉起來一摔,那我不是未有半分掙紮。小命兒就在這裡交代瞭?

我真的不想和他說話,全身疼痛。“放下我。”我說。

易修竹站著不動,如果不是我此時還在他懷裡說話的氣力都不濟,我真懷疑他是來找茬的,哪像救我啊。

“放下你?是啊,是該放下”沒頭沒腦的說瞭這句話,他還是杵著不走。半晌才說:“你傢在哪裡,我送你回去。”聲線平緩,已沒有方才罵我時的激動,我一直都覺得他是不簡單的,做事總讓人出乎意料,不是杜塵的那種傻氣單純,而是一種別樣的睿智深沉。

“幫我撥這個號碼,叫他來接我。”我把手裡杜塵的號遞給他說。傢是不能回去的,如果沒猜錯,小朝現在正在我傢蹲點。

杜塵真的來接我瞭,深藍色襯衫上的汗印可以看出他的匆忙。

真傻,為一個和自己沒多大關系的人如此熱心,一叫你,你就屁顛屁顛的來瞭,你這種人,被人賣瞭都不知道。

“杜塵,你還真來瞭啊。”我輕聲嘆息。

沒有人知道我說這句話時的心情,我不想承認自己被這老好人感動瞭。

他就那樣逆著落日的霞光而來,這個不算偏僻的小巷子,載滿瞭他沉重的喘息聲,我很想問:你是善良還是單純?或者,兩著皆有。

杜塵看到我幾乎全部暴露在外的身體,先睜大瞭眼睛愣瞭幾秒,接著兩步跨過來就想從易修竹手裡搶人。“狄與,你怎麼瞭?”

我聽見他的聲音在顫抖。

“他是誰?”易修竹低頭問我。

“大學老師。”

易修竹順勢把我放到杜塵的手裡,在我耳邊輕輕的說:“你真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個鬼樣子敢叫你老師來接人。”

我笑瞭笑,沒說什麼。老師不是人?何況我這個樣子,讓不相幹的人來接總比讓擔心我的人來接好。想到這裡,我覺得自己懂得為他人著想瞭。小朝,我懂得為你著想瞭,你不是一直說我沒心沒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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