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發展總要有人離開嗎？夢裡是李璟，夢醒後是林止。雖說一切都還未蓋棺定論，可他還是害怕，他誰都不想失去。

上瞭車緩瞭很久，他還是決定回去守著林止。

“你先回去吧。”林亦辰淡淡道。

李璟雖也不舍，也還是點瞭頭。就算林止曾經是他和林亦辰之間極大的阻力，但當時林止的出發點，也是為瞭林亦辰，李璟能理解。

再次回到病房時，林亦辰沒想到，再次碰上瞭程南野，看樣子他也是剛到。

林亦辰內心有著很多疑問，這次沒和他客氣，直接將他從病房拉瞭出來，“我不管你是什麼心思有什麼目的，他現在狀態不是很好，以後少來打攪。”

林亦辰話說的也不是無厘頭，他能感覺到林止對程南野的出現表現出的厭煩，而且現在快十點瞭，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要在病人的休息時間來？

程南野裝作一臉無辜，舉起瞭一個發誓的手勢，“天地良心，林少，我就是剛忙完路過所以順道來看看，真沒別的。”

林亦辰自是不相信他的話，但他現在也沒心思刨根問底，直接甩給程南野一個背影，關上瞭病房門，一點不留餘地。

程南野征瞭征，毫不在意地將手放瞭下來，還舒展瞭一下筋骨，不屑地笑瞭笑。

早在兩年前，他就和林止表明瞭心意。當然，那份心意是裝的。兩年過去，他一直在熱臉貼冷屁股，林止警告過他，他也左耳進右耳出。

不過，他對林止的喜歡是假，但崇拜是真，他其實挺想成為林止這樣的人的。自己既崇拜又想攀附的人生瞭大病，他到底都是要來看的，看看自己以後還要不要繼續裝，繼續熱臉貼冷屁股。

裝瞭兩年，什麼也沒得到，人若是就這麼死瞭，想想還挺虧的。

一路到瞭地下停車場，程南野看著前車反映出來的倒影，暗暗地罵瞭一句，他繼續走瞭兩步，那個倒影也跟著他走兩步。

他停下瞭腳步，厲聲喝道，“滾出來！”

隻是三秒，周理就從他身後的車旁探出瞭頭，緊張地攥著手指，垂著頭不敢說話。

程南野從兜裡掏出香煙，不緊不忙地點燃，深深地吸瞭兩口，身子一轉靠著車身，緩緩吐出煙圈。

這不是他第一次發現周理跟著他瞭，在那天他讓周理滾之後。

但這次是他第一次戳破周理的跟蹤，因為他煩瞭。

“你想幹什麼？”程南野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周理還是低著頭，默不作聲。

程南野冷笑，轉過身緩緩朝周理走近，微微弓下腰，狠狠地掐起周理的下頜，“再給你一次機會回答，跟著我做什麼？”

程南野吐出的煙味十分嗆人，周理克制不住地咳瞭幾聲，想往後退，卻被程南野壓住瞭肩膀，動彈不得，隻感覺肩膀都要被捏碎。

周理忍著疼痛，顫巍著伸手進兜裡，掏出瞭一張卡，瞪著圓圓的眼睛，將卡遞到程南野眼前，“我來還錢的。”

程南野愣瞭半秒，面部突然抽搐瞭下。

“這張卡裡現在有兩萬，之後每個月我會打三千塊進卡裡，等我漲工資瞭，每個月會多打一些……”

沒等他說完，那張卡就被程南野拍到瞭地上，他還未反應過來，自己就被程南野推到瞭墻邊，後背被撞得生疼。

程南野揪著他的頭發，又緩又重地拍瞭好幾下他的臉，眼神淩厲刺人，“我讓你滾，你還在這裝什麼單純？”

每個月三千，一百二十萬，他是想還一輩子？債主都不和他計較，他又來裝什麼？果然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周理咬牙仰起頭，“我欠你的，一定會還。”

程南野嗤笑出聲，刀鋒般的眼神不禁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頓瞭幾秒，程南野往後退瞭兩步，看向地上的卡，一腳踢到周理眼前，“帶著你的錢滾，再敢出現在我面前，別怪我不客氣！”

昏暗的地下停車場隻剩下周理這一個落寞的身影，他看著程南野頭也不回地離開，咬著牙打瞭自己一巴掌。

他揉瞭揉自己的肩膀，隨之伸手想摸後背卻又夠不著，隻能將疼痛咽進肚子，不敢出聲。

程南野對他從來不會手下留情，也從不會對他笑，除瞭嫌棄還是嫌棄，這些他自己都清楚。可他卻喜歡程南野。

他討厭這麼蠢的自己，膽子還小，不敢和程南野說喜歡他。

不過這一巴掌，他倒是給自己打清醒瞭，橫豎程南野都不喜歡他，怎樣程南野都嫌棄，那就破罐破摔，一瞭百瞭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