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等那裴惡棍出獄後,被村裡的閑言碎語說多瞭,還是將杜露珠娶瞭回傢。
婚後杜露珠再度懷孕,在丈夫不斷外遇的刺激下,她提前生下瞭一對雙生子,取名為裴如殷、裴如曉。
一開始她隻找算命先生取瞭一個名字,沒想到後面還多瞭個孩子,長得小,還鬧騰,隨意取名裴如小,又覺得不好看,改成瞭曉。
這名字就像這個孩子一樣,是隨意的,附贈的。
事實也是如此,隨著孩子們長大,裴如殷穩重優秀,他常年掛在學校表彰名單上。裴如曉卻像少根筋,成日跟著一群小混混,不學無術。
於是杜露珠越發偏心,傢中事事以裴如殷的意見為主。
至於她的丈夫,在雙生子出生後,他找瞭個有錢寡婦逃傢瞭。
不過杜露珠也沒苦多久,裴如殷天生擁有商業頭腦,從小學起就學著在學校門口擺小吃攤,兼職給同學當傢教,代寫作業賺錢,放學後還偷偷去縣城裡唯一的琴行免費打下手,就為瞭學到彈鋼琴的技能。
有裴如殷挑起傢裡的生活重擔,裴傢的狀況好瞭起來,還從山溝裡搬進瞭縣城。
一切的轉折,在裴如殷高考那天吃壞肚子得瞭腸胃炎,落榜瞭。
事後才知道,是高中肄業的裴如曉在飯菜裡做瞭手腳。
裴如曉也很清楚,以裴如殷的成績被一流學府錄取是板上釘釘的事,以後兄弟兩的差距將越來越大,於是少年的一次嫉妒沖動近乎毀瞭裴如殷十幾年的努力。
後來,裴如殷雖然在老師的幫助下被國外的大學錄取,但高昂的學費、生活費根本不是裴傢能承擔的。
一籌莫展之際,杜露珠想起瞭那個被她送到富貴人傢的長子。
當她趕去蔣傢的時候,看到的是房屋周圍黑與白的靈幡隨風交錯,空蕩蕩的靈堂隻跪著一個清瘦的少年。
聽說蔣傢夫婦投資失敗,欠瞭大筆欠款,一時想不開雙雙跳樓,隻留瞭要面對永止境欠條和討債的兒子。
這情況,親戚們躲還來不及,哪會過來悼念。
少年跪在冷灰色的蒲團上,光影明暗的交界處,他姿態標準地上完香,才緩緩轉過頭。他眉目沉靜,五官立體清俊,眼眸透著好似能將人看穿的淩冽感,全然不似一個剛滿17歲的少年。
最讓杜露珠驚訝的是,眼前的少年與雙生子長得極其相似。一般來說哪怕是同父同母,一傢兄弟也不可能長得一樣,但偏偏眼前人是那萬分之一的例外。
杜露珠剛想自報傢門,少年率先開口:“杜露珠,你來做什麼?”
杜露珠來之前,就打聽到,當年她送走的孩子叫蔣若生,但這會兒她卻被少年的未蔔先知給震懾住瞭。
“你認識我?”
蔣若生當然認識她,前幾年還去看過她。
他的養父母隻是一對道貌岸然的慈善傢,他一歲的時候被虐待毆打造成全身多處骨折,這對夫婦很會演戲,說是保姆將他虐待成這樣,惹來瞭無數捐款;二歲被關進狗窩,差點被幾條快餓瘋的狼狗撕咬至死前才被保姆抱出來,三歲……就這樣他幾乎每年都要住院,但他命硬,活到有防護意識前都沒被折騰死。
前幾年,他傷口發炎導致高燒不退,得瞭急性肺炎住院時,偶然聽到這對夫婦說起他是被親生母親賣瞭的。
他順藤摸瓜找到瞭這一傢子,也暗中觀察瞭一段時間。
裴傢這對雙生子容貌相似,性格差異大。
裴如殷聰明但過度驕傲,裴如曉天生有智商缺陷,又蠢又毒,容易被言語煽動。
對杜露珠來說,隻有裴如殷才是她唯一認可的兒子。
其餘的,裴如曉是累贅。
而他蔣若生,是一塊她隨手可丟的抹佈。
蔣若生說:“當然,你是我的生母。”
被承認是母親,杜露珠本該高興,但她聽出來蔣若生對她的態度冷漠極瞭。
哪怕知道不受歡迎,杜露珠還是硬著頭皮道明來意,她是來借錢的。蔣若生笑瞭:“我養父母原本也打算送我出國,隻是高考後我雙腿被打斷瞭,修養瞭兩年。現在你也看到瞭,蔣傢還欠著大筆外債,我沒能力幫你,不過——”
接下來蔣若生把一張保險宣傳單遞給她。
杜露珠沒念過書,不認識上面的字。
蔣若生笑得純然:“你就說是在外面撿的,把它交給裴如殷,他會想到怎麼做的。”
杜露珠雖然不懂,但有瞭辦法她還是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