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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雪。”薛奕笑吟吟地道,“我沒來遲吧?”
唐半雪笑得露出八顆牙齒:“沒來遲,薛老師,小愉前腳也才剛到,你們倆,來砸我店裡的金蛋試試?我可準備瞭豐厚的禮品的,就看你們能不能砸中瞭……”
“那很難瞭,我的運氣一向不太好。”薛奕看瞭眼方逾,“小愉你呢?”
方逾挑挑眉,說:“還不錯吧,買飲料能開出‘再來一瓶’。”
“哈哈哈。”
最後的結果是方逾敲出來一個三等獎,是一支眼下很難買的口紅,而薛奕敲出來的是安慰獎,是一個杯子。
這樣的場合下薛奕免不瞭跟人合照,方逾拿著口紅來到比較角落的位置。
今晚她不準備喝酒。
她垂著眼,翻著跟談雲舒的聊天對話,今天她們都沒有交流過。
過瞭會兒,薛奕差不多拍完合照過來,在她的身邊站著,喊瞭她一聲:“小愉。”
方逾鎖屏瞭手機,帶笑地看向薛奕:“怎麼瞭?”
“有件事想瞭想還是需要跟你說一下。”
“嗯?”
“你借給半雪的那枚胸針,那天回去的時候拿錯袋子,被我誤拿回去瞭。”薛奕擡瞭擡自己的帽子,她有些歉然地道,“第二天我有個應酬要參加,也別上瞭它,不好意思,我現在才告訴你,那枚胸針我很喜歡……”
方逾看著她,目光逐漸凝固。
六月一號的第二天,那不就是周日?
還有,薛奕自己也是有胸針的,之前演唱會就見她別過,那麼為什麼還要別上自己的這一枚?
“薛老師。”
薛奕還是那副很抱歉的模樣:“嗯,你說。”
“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
薛奕道:“這枚胸針你說是你媽媽寄給你的,你可以借給半雪的話,那麼我……”
“不,我不會借給你的,薛老師,因為你不缺這一枚。”唐半雪是沒有胸針,而且作為她這幾年的好友,向她開口瞭,她可以借出去,哪怕這枚胸針對她的意義不一樣。
可薛奕跟唐半雪不同,她們認識的時間也並不久。
方逾想到那晚的談雲舒,談雲舒在說到唯一的那枚胸針的時候,她自然而然地就代入瞭已經被自己拿回去這件事。
可既然第二天薛奕戴著它去參加過應酬。
那麼是否,談雲舒當時要說的是唯一的那枚胸針已經讓她另送她人……?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方逾就覺得自己被定在瞭原地。
她對薛奕說瞭聲“抱歉”,旋即起身去唐半雪那裡說自己出門打個電話,沒幾秒,她從嘈雜的工作室出來,到瞭外面的廣場。
要給談雲舒打電話嗎?
說什麼呢?說那枚胸針自己沒有送人嗎?
不,她不能說。
胸針已經拿回來瞭,怎麼處理都是她的事情,跟談雲舒有什麼關系?
但談雲舒落之前在她肩頭的眼淚此刻卻燙瞭起來。
不遠處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談雲舒懷裡抱著大熊貓玩偶。
她在“半支雪糕”的微博上看見瞭說今晚店裡不營業要過店慶的通知,再聯想到方逾說的事情,所以要參加的活動就是這個嗎?那薛奕會不會去?
不管薛奕去不去,談雲舒都很警惕,所以她提前驅車過來瞭。
隻是過來瞭,又能做什麼呢?她難道還能進去不成?這個是私人活動,她又沒有受到邀請。
談雲舒有些煩躁地擡手,揉瞭揉玩偶的頭頂。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她還以為是沈映之的電話,拿起來掃瞭眼,立馬坐正瞭自己的身體,還清瞭下嗓子,接聽這通電話。
“方逾。”談雲舒率先喊瞭一聲。
方逾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來,又遠又近,又模糊又清晰:“我可以在清醒的時候失態,談雲舒。”
“但僅限三個月,三個月後,我們各不相欠。”
第75章
不是談雲舒那晚流淚說的三年六年甚至更久, 而是被壓縮成瞭三個月。
她們現在二十七歲,如果真的如談雲舒所說的那樣,那麼跟一直在一起又有什麼區別?
跟談雲舒一直在一起嗎?
或許曾經的方逾想過, 但現在的方逾不想, 或者說不想去想。
她隻知道,三個月就夠瞭, 夠她跟談雲舒把過去那些年清算清楚,各不相欠, 往後橋歸橋路歸路。
廣場上有花壇,還擺瞭長椅供人休息, 她在長椅上坐下來,望著漆黑的天幕,緩緩地往外吐著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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