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驚訝嗎？”裴雪青慢慢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明明那麼多人都知道我喜歡她。”

不，你那根本就不是喜歡，顧逢春堅定地想。

可是裴雪青依然在訴狀自己的喜歡有多麼的可貴，多麼的真誠，她認為賀歸雪不可能會嫌棄她。

“我查到瞭她的傢庭，她以前的生活我全部都知道——”

“夠瞭裴雪青！”顧逢春忍無可忍，她把錄音屏幕懟到裴雪青面前，眼神兇狠，“你神志不清到胡言亂語瞭，好好休息一下吧。”

“等等顧逢春，你要去哪？！”

顧逢春沒有回頭，握住手機腳步飛快走出去，任裴雪青怎麼也攔不住她。

砰！咖啡店大門緊緊關上。

半晌後，收銀臺木板後慢慢顯出一個人影。

裴雪青臉色越發慘白，雙眼仿佛被無底洞掏空一般，她的聲音虛弱不清，恍惚道：“……監控錄像留下瞭嗎？”

“嗯。”

忽地一下裴雪青大笑起來，捂著肚子極其痛苦地蹲在地上，最後笑著笑著癱倒在地上。

午後的陽光透過紗窗，她感到瞭久違的溫暖。

—

顧逢春離開後順路來到瞭公司，前臺看清人後差點連話都說不清。

“？”自己有這麼可怕嗎。

滴！顧逢春拿出工作證打卡，這時前臺顫抖著開口：“……賀姐剛離開，聽說……老板發瞭很大的火。”

顧逢春驀地停在原地，回頭問：“跟賀歸雪有關系嗎？”

前臺咽瞭口水，不敢確信：“可、可能吧。”

坐上電梯顧逢春兀自來到老板辦公室門前，敲瞭許久也沒人應，有其他人剛好路過，好心提醒瞭一下：“老板跟經紀人們開會呢。”

顧逢春的心再次掉到瞭谷底。

她煩躁地嘖瞭聲，今天就不該去見裴雪青那個瘋子，本來好好的心情全都被搞沒瞭！

顧逢春剛想離開，身後突然出現皮鞋踩地的聲音，一聲聲整齊的：“老板好！”

咔，皮鞋聲停在瞭她的身後。

顧逢春硬著頭皮轉過身，已經做好被劈頭一頓罵的準備，卻沒想到老板一隻肩膀夾著手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瞭什麼，老板的臉色都變瞭，眼底閃現出驚恐——

“你說什麼？”

“裴雪青自殺瞭？！！”

第三十九章

“姓名？”

“顧逢春。”

“和裴雪青的關系是？”

“……關系不是很好的同事。”

審訊室內白熾燈亮得晃眼，兩名警官又追問瞭些問題，絲毫沒有留給她喘息的時間。直到顧逢春精疲力盡，對面忽然停頓瞭一刻，隨後改瞭口。

“裴雪青搶救過來瞭，她承認是自殺。”

警官冰冷的傳話讓顧逢春清醒過來，緊接著終於有人打開緊閉的審訊室大門，透出一絲新鮮空氣。顧逢春被人帶到瞭會客室，旁邊遞過來一杯熱茶，並正經安慰她：

“姑娘別害怕，剛才是正常的審問過程，來，喝口水緩一緩。”

顧逢春相當聽話地喝瞭一口，隨後那人便離開瞭。桌上擺瞭她被收起來的手機，屏幕一閃一閃，消息不停。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

她剛在公司得知裴雪青自殺的消息，不久之後，網上就流傳出一條3秒的監控視頻——

畫面裡，顧逢春前腳剛離開咖啡店包廂，裴雪青後腳就追出來，神情猙獰，再一閃，則是裴雪青倒在地上，胸口幾乎看不出起伏。

“我靠這是？！”“他們倆有什麼過節嗎？”“那也不至於殺人啊——”“你不要命瞭！這種話怎麼敢說的！！”

如同急風暴雨卷入境內，大傢看顧逢春的眼神一下子變成瞭“殺人犯”。

老板辦公室的電話響的沒停過，而老板本人急的焦頭爛額，他從業這麼多年什麼難管的主沒見過，除瞭顧逢春是第一個被冠上故意殺人的嫌疑。

警察電話打過來的時候，顧逢春望著屏幕上【公安局】三個字，一度以為自己這這輩子就到這裡瞭。

“顧逢春，顧逢春！”

顧逢春被喊得一激靈，前座反光鏡裡穆琳琳的關心快溢出眼底。

“……嗯，我沒事。”

“放他娘個狗屁，你別逞能瞭！”

穆琳琳急的大罵出口：“那群畜生，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竟然敢報警說你見面殺瞭——”

“滴滴滴——”晚高峰的鳴笛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