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瞭許久，顧逢春接到瞭一通陌生來電。

仿佛知道瞭一切似的，她接通後聽到裴雪青的聲音並不是很驚訝，而是滿滿的嘆息。

“……顧逢春，見一面吧。”

顧逢春當即拒絕：“你想害我就直說。”

那邊傳來低沉沙啞的笑聲：“我都走投無路瞭，還需要害沒用的人嗎？”

霎那間顧逢春直覺感到瞭不對勁，裴雪青不該是這樣的狀態，她一個高高在上習慣瞭孤芳自賞的人，是不會用這樣自暴自棄的口吻來找自己。

“你說實話，你到底怎麼瞭？”

裴雪青呼吸一頓，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最後是你看出來瞭？”

顧逢春沒聽大懂，她打開瞭房間內的大燈，正準備下樓把其他人喊起來商議時，裴雪青又緩緩開口瞭。

“慶陽路205號，那傢咖啡店是我跟人一起開的，如果你願意來的話，我會關掉所有監控，哦對你要是想錄音也可以，明天我在那裡等你。”

電話匆忙掛斷，顧逢春沒再吭聲，一聲悠長嘆息隨風消散在空氣中。

她應該去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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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快天亮才睡覺的原因，穆琳琳臨近中午才悠悠醒來，揉瞭揉餓過頭的肚子，她迷迷糊糊下樓，阿姨準備的午飯放在餐桌上，然後目光一轉，林空溪也正好下樓。

“你不是很早就會睡覺瞭嗎，怎麼也是這個點起床？”

“公司突然有事，跟管理層開瞭個視頻會議。”林空溪打瞭個哈欠坐下，“你也熬夜瞭？”

穆琳琳心頭一跳，換瞭個語氣：“……倒也沒有。”

兩人在桌前安靜的吃瞭一會，然後雙雙意識到瞭一件事。

——顧逢春人呢？

恰在此時，打掃房間的阿姨走過來，穆琳琳問瞭一嘴：“顧逢春在房間嗎？”

阿姨想瞭會，搖搖頭：“我九點多敲門沒人應，以為她還在睡覺，直到十點半我再去開門，裡面早就沒人瞭。”

穆琳琳和林空溪緩緩放下筷子，在空中對視一眼，兩人眼底均閃過一絲驚疑。

十一點半，慶陽路205號。

顧逢春穿瞭黑色短袖長褲，帶著巨大的遮陽帽在咖啡店門口遲疑瞭下。

【店主有事，稍後回來】

木牌掛在門上，店裡空無一人。

顧逢春心理鬥爭瞭一番，最終認命走瞭進去。她是一個好人，也可以是一個人人可惜的爛好人，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想插一腳，哪怕對方已經警告過自己，前面挖瞭坑埋瞭陷阱，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過來瞭。

跟前段時間網上流行的一句話差不多。

賤命一條就是幹。

顧逢春呼出一口氣，拉開門徑直走到紗簾後面的包廂，脫瞭鞋坐在榻榻米上，片刻過後，紗簾被另一個人輕輕拉開。

“來瞭。”顧逢春朝裴雪青一揚下巴，然後當著她的面打開手機錄音。

裴雪青看到後稍稍怔瞭怔神，隨後反應過來坐在她的對面。

“我本來開玩笑說瞭一嘴，沒想到你真的打算這麼做。”

“那不然呢？我單槍匹馬來見你，說實話我還挺怕的。”

裴雪青摘下口罩，眼下青黑遮也遮不住，她臉上表情不動，挑眉問：“為什麼？”

為什麼要怕……

顧逢春認為對方肯定不會危及到自己的性命安全，最多是搞點新聞把自己的事業再拉下一層，但是她就是沒由來的害怕。

過往那些有意無意的針對、嘲諷，從四面八方順風刮到她們身邊。

裴雪青眼裡一潭死水，像是許久沒有喝過水，沙啞難耐的開口：“……我之前去找人算瞭一卦，大師說我日後必定會栽在一個人的手裡，我問他是不是賀歸雪，大師說不是。然後我又問……是不是你………”

顧逢春一個擡頭撞上裴雪青的目光，仿佛死水裡突然湧出瞭萬千自嘲、怨恨、痛苦，她聽到瞭極其可笑的一句話。

“大師沒有回答，但我當場肯定就是你。”

顧逢春：“……”

裴雪青你這個傻@&#%！！！？？？

裴雪青不管顧逢春瞪過來想殺瞭自己的表情，低下頭緊緊盯住她的雙眼，驀然笑瞭。

“你覺得我喜歡你嗎？”

顧逢春瞬間拉下臉：“不喜歡，但我覺得你需要去看看腦子。”

裴雪青不怒反而笑得更開瞭：“可我喜歡賀歸雪呀。”

如同一石子激起千層浪，顧逢春還是不可避免的閃過一絲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