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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的時候,李屹南喜歡玩一些手段來折騰冷玉梅,也會說一些狠話葷話助興。
他喜歡聽冷玉梅哭著求饒,也喜歡看他紅著臉害羞。
可這一次李屹南很沉默。
他單隻是發狠。
他單是重複著那一個單調的動作。
無論多疼,冷玉梅都咬著唇不發一言。
偶爾他會微微悶哼一聲。
然後十指緊緊扣住被單。
不過這就是他僅有的掙紮瞭。
這場結合似乎無關於愛意,反倒像是發生瞭一場戰爭。
這一天李屹南格外狠,也格外久。
中途冷玉梅昏睡瞭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暮。
這個時候冷玉梅詫異地發現瞭一件事——
他居然和李屹南是面對著面的。
“你……”
冷玉梅的聲音無比沙啞。
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向那雙李屹南深不見底的眼睛,然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掌,輕輕撫上瞭他的臉頰。
李屹南狠瞭一整天,這個時候目光總算變得溫柔。
他抓住冷玉梅的手,側過頭吻瞭吻他的掌心,然後摟著他的腰將他抱瞭起來,兩個人面對面坐著。
李屹南看著冷玉梅,把他的眉眼五官,每一個表情都描摹瞭一遍。
然後他的目光往下,將他的身體也看瞭一遍。
就好像他總算不再介意他其實是個男人。
最後來臨的那一刻,李屹南緊緊抱住瞭冷玉梅。
冷玉梅將下巴放上他的肩膀,頂著一張帶著媚意與疲憊、而又充滿風情的臉,雙目沒有焦距地看向前方。
就好像他忽然迷失瞭。
他不知道以後到底該何去何從。
邢峙和江黯演這場戲演瞭很久。
從早上一直演到瞭下午。
當然,這場戲他們並不是一氣呵成演下去的。
當時間場景切換到晚上時,聶遠山叫瞭停,找道具組拉瞭遮光簾、點瞭燈,再讓這場戲繼續。
今天的最後一場戲,是從冷玉梅昏迷後又被做醒的地方開始演的。
江黯在邢峙懷裡睜開眼,用手掌撫上他的臉頰,再被他抱進懷中。
不久後,邢峙假裝到瞭,他將江黯緊緊抱住,然後鏡頭會給江黯的眼神特寫。
江黯面對面地把頭枕在邢峙的肩膀上,要用一個眼神展現出此刻冷玉梅極為複雜的心理狀態,然後結束這場戲。
不過這一條江黯演瞭好幾次都沒有過。
其實他的眼神和表情已經很夠瞭,但聶遠山要求極為嚴格,總覺得哪裡還差點什麼,便讓他們調整下狀態再來。
略作休息後,江黯和邢峙又試瞭一次。
邢峙再次假裝到瞭。
江黯再次被他緊緊抱住。
將頭支在邢峙的肩膀上,江黯擡頭望向前方。
特寫鏡頭推過來,對準瞭他的臉和眼睛。
江黯試圖讓自己的目光變得空洞而迷茫。
可這種戲演瞭一天,用瞭太多情緒的江黯實在有些疲累,反倒越來越找不準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瞭高跟鞋的聲音。
怎麼回事?
誰來瞭片場嗎?
江黯的一雙瞳孔微微張大。
然後他看到瞭微笑著朝自己走來的關小姐。
關小姐穿著摩登的小洋裙,和咖啡館裡的造型一模一樣。
她一邊高傲地走過來,一邊耀武揚威般舉起瞭手,是在向江黯展示她無名指上的閃亮鉆戒。
——那是昨天在咖啡館,邢峙親手為她戴上的。
江黯的表情忽然怔忡瞭。
恰到好處的迷惘、惆悵、乃至一點記恨,就那麼從他眼底深處湧瞭出來。
下一刻,他的眼眶微微潮濕瞭。
可他的驕傲與自尊不允許他落淚。
於是江黯低下頭,張開嘴,報複般狠狠咬住瞭邢峙的肩膀。
直到嘴裡傳來瞭血腥味,他才松開嘴,擡起頭,再用似炫耀、似嫉恨般的眼神,望向瞭面前的摩登少女。
然而很快他又意識到瞭自己的炫耀與記恨非常可笑。
此刻在這男人懷裡的人是自己又怎麼樣?他和自己結不瞭婚。
眼前的姑娘才是他未來的妻子。
他們是良配,自己隻是一個過客,或者說一個玩物。
文人們曾發明過一個很好聽的詞語來粉飾他們之間的關系——“露水情緣”。
江黯一直憋著的那滴淚,總算在這個時候落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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