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只有月亮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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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点，清醒了一整晚才终于进入浅眠状态的奚唯被一阵微小的交谈声吵醒。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车窗外刚蒙蒙亮的天。

扭过头发现段文州已经将座椅恢複了原样，见他醒了段文州还愣了一下，低声问：“我们把你吵醒了？”

奚唯摇头，坐直了身体说：“现在就出发吗？”

段文州嗯一声：“但其实你再睡会儿也没事，现在还早。”

虽然很困但奚唯根本睡不着，他简单团了团盖在自己身上的程斯砚的衣服，转过头却没看到程斯砚的人影。

“他人呢？”奚唯问。

段文州擡手指了指车窗，奚唯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程斯砚正背对着他们在外面打电话。

他穿得很单薄，上身只有一件简单的黑色打底衫。

“诶，他的衣服还是盖到你身上啦？”翟潇云说得很小声，因为昨晚和她盖着一条毯子睡觉的温俞现在还没醒。

奚唯没说话，拿着衣服打开车门下了车。

程斯砚听到动静回过头，发现是奚唯后他挑了下眉，自觉朝他走过来，边走边说：“我待会儿回去，你先带它去医院。”

奚唯将他的外套递了过去，在他收回手以前程斯砚抓住他的手腕，继续对电话那边的人道：“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被抓住后奚唯也没挣扎，站着不动看着他。

又宽慰了对方几句后程斯砚挂了电话，他将手机装进裤子口袋，解释道：“我妈起来上厕所，发现她养的狗吐了一地。”

说完他挠了挠奚唯的手心：“出来给我送衣服，怕我冷？”

现在的天还没亮，气温比昨晚睡前还要低一些，程斯砚的手有点凉。对他的问题奚唯没否认也没肯定，只说：“放手。”

程斯砚放开他，边穿外套边问：“昨晚睡得怎麽样？”

“你们两个果然有一腿……唔！”

闻言奚唯转头，看到林焕捂着温俞的嘴，脸上是充满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孩子还小，你们继续！”

“……”

程斯砚没忍住笑了一下，和奚唯说：“他这个倒霉蛋2月29生日，算起来今年他还只有五周岁呢，是还小。”

“……”

是不是有些小过头了？

担心赶不上日出，简单对付几口当早饭后几人就出发了。

他们提前準备好了登山装备，晨间山里一片雾蒙蒙的，奚唯走到一半回过头，身后的台阶全部被掩进白雾中。

虽然现在还很早，但周围已经有了不少来登山的人。

其中也不乏像奚唯他们这样等了一夜专门来看日出的人，浓雾阻碍视线，走了没多久奚唯感觉身边都是陌生人了。

他试图寻找程斯砚他们的身影，但看了一圈都没找到。

身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那个女生脚下没踩稳，奚唯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这台阶要是滚下去的话不死也得残，她心有余悸地擡手抚上自己的胸脯，喘了口气后连忙对奚唯道谢。

客套了一下之后奚唯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几步他侧后方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好热心啊我们小唯哥哥。”

奚唯转头，看到程斯砚笑容满面地站在他身后。

他朝他伸出手：“我也要摔倒了，小唯哥哥快救救我！”

这次奚唯选择见死不救，直接转身就走。

程斯砚追上他，在他身后说：“我一直在你后面跟着你呢，你知道吗？”

奚唯一步步登上台阶，道：“不知道。”

“那说明我有做卧底的天赋，走路没声。”程斯砚揪住他的袖子，继续说，“你走慢一点，我有事要和你说。”

其实奚唯现在并不想和程斯砚独处，可他莫名觉得接下来程斯砚要和他说的是很重要的事。而且刚好他也有事要和程斯砚说，听到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于是他放慢了脚步。

等待周围的人一一超越了他们之后，程斯砚一步跨了两个台阶和奚唯并肩走着，道：“之前你问我那个问题我现在有答案了，你不是什麽消遣也不是什麽工具，你是我一直喜欢的人。”

说完他又补充一句：“最喜欢的。”

奚唯脚步不停，握着登山杖的手不自觉收紧。

照片

安静了片刻。

在程斯砚以为奚唯不会回应，準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奚唯开了口：“真的？”

“当然。”程斯砚回答得毫不犹豫，“在你喜欢上我以前，或者说，在你认识我以前我就喜欢上你了。”

“……”

奚唯脚步渐渐放缓，最后直接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程斯砚，又问了一遍他曾经问过的问题，“你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