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他身后见到第二个人，老板稍微松了口气。

他道：“我早上给您打电话的时候，是……”

“谁啊？”

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老板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下一秒他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玄关处，他手里甚至拿着个锅铲。

奚唯将名字签好，语气十分平静：“快递。”

老板恨不得立马给自己一拳让自己现在晕过去。

性取向属于隐私範畴，保护住户隐私也是他的份内工作，因此那通电话他谁也没告诉，决定自己把快递送上来。他给自己做了足足一上午的心理建设，但现在看来似乎收效甚微。

奚先生的老婆，居然、居然真的是个男人……

老板麻木地扫描了奚唯签过名字的快递单，麻木地说：“再见奚先生，祝您生活愉快。”说完便麻木地转身要走。

但奚先生的那位老婆说话了：“早上是你打的电话？”

老板战战兢兢转头：“是、是我。”

“下次能不能晚点儿打？”程斯砚身穿围裙手拿锅铲，懒散地靠在墙上说道，“那麽早打电话，很打扰人休息的。”

老板打电话的时候八点多，一般人都起床了，但他不敢有异议，连连点头：“好的，谢谢……奚先生的老婆的建议。”

莫名其妙有了老婆的奚唯：？

“那个……我先走了，祝二位生活愉快。”说完老板逃也似地离开，生怕程斯砚再出声叫住他。

奚唯关上门，转头无言地看着程斯砚。

他没有开口，但程斯砚知道他盯着自己是想问什麽，耸耸肩无奈道：“他甚至不肯叫我一声奚夫人，有点难过。”

“……”

坦白

因为程斯砚的临时加入，奚唯不好和段文州约在公司了。

不过他还是先去了趟公司，把合同打印了两份出来后才出发去程斯砚和段文州约好的那个餐厅。

路上程斯砚一直在试图和奚唯说话，但奚唯一直看着窗外沉默。

于是在等红灯的时候，程斯砚伸手过来捏了捏他的脸：“你怎麽一句话都不说？哪里不舒服吗？”

奚唯打开他的手：“开你的车。”

程斯砚盯着他看了几秒，不顾可能会挨打的风险还是上手撩开他的刘海，掌心贴上了他的额头，体温正常。

奚唯这次没阻止他，甚至等他把手收回了都没说话。

如果不是生病，那就是心情不好了。

程斯砚替他理了理被摸乱的额发，问：“怎麽不开心？”

奚唯随便扯了个理由：“困。”

闻言程斯砚联想到之前某天奚唯没睡够，心情不好骂了他整整一早上的事，于是他直接就不敢碰奚唯了，怕被骂。

他老老实实地坐回去，握着方向盘说：“那你眯会儿。”

奚唯依旧没吭声，在心里骂程斯砚弱智。

到餐厅的时候段文州还没来，奚唯单手撑着下巴心不在焉地看着面前桌上的菜单，程斯砚一连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神。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程斯砚皱着眉：“你到底怎麽了？”

沉默对视片刻，包间门被人打开。

段文州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朝两人笑了笑，分别和他们打过招呼后，拉开奚唯另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奚唯拿出那两份合同，开门见山地问：“郭老板没一起？”

段文州笑着摇了摇头：“我和他说我自己就可以。”他接过奚唯递来的笔，翻开最后一页直接签了名字。

见状奚唯挑眉：“不怕我偷偷加几条霸王条款进去？”

“不怕。”段文州将笔盖盖回去，道，“我相信你的人品，就算你真的加了，那也是我自愿签下的。”

奚唯无语片刻，最后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用这种唯心主义精神来做生意，迟早赔个底儿掉。

“你们两个孤立我？”一旁的程斯砚道，“不知道的还得以为你俩关系多好呢，你们可是通过我才认识的。”

段文州看着手里的菜单，笑了一下说：“是该谢谢你。”他翻过一页，看了眼奚唯，温和地问，“有什麽想吃的吗？”

奚唯并不饿，毕竟他和程斯砚是吃过午饭来的，他现在并不想吃东西，便说：“你点自己想吃的就好。”

闻言段文州沉吟片刻，说了几道偏甜口的菜，又问：“这些菜你应该会喜欢吧。”

奚唯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一个问号。

但想到他也会在饭局开始前托沈煜去调查别人的口味，所以并没多想，只好点头说：“还好，我都可以的，你随便点。”

程斯砚闻言差点把嘴里那口茶喷出来。

好一个都可以，随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