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唯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皱眉道：“你是鬼吗？”

“不好意思。”程斯砚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接上了自己刚才的话，“我说，你给自己放天假好好休息一下会怎样？”

他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盯着奚唯侧颈上那个淡淡的齿痕，捏住他的后颈遮住上面的痕迹：“你今天不许出门。”

“手拿开。”奚唯的语气波澜不惊，“这是我家。”

程斯砚沉默几秒收回了手。

他直起腰，说：“我的意思是，你有个快递到了，你要是出门了快递员找不到人签收怎麽办？”

奚唯想起不久前把他短暂地吵醒了一下的电话铃声，想来应该是他前两天买的加湿器到了。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手机屏幕：“那你今天别出门了。”

程斯砚看着他睡得有些炸毛的圆润的后脑勺，努力忍下想伸手揉一把的沖动，挑眉道：“我以什麽名义替你签收？”

奚唯还是没看他：“宠物狗。”

闻言程斯砚有些忍俊不禁：“谁家宠物狗有陪睡业务？你是不是没睡醒？现在还早，你还是回去再补一觉吧。”

奚唯终于转头：“不愿意的话那就继续去做你的流浪狗。”

程斯砚低着头和他对视，哪怕现在俯视对方的人是他，他也还是莫名有种此刻自己处于下位的感觉。

完全是因为奚唯的眼神和表情里没有一丝讨好，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为我服务是你的荣幸”，如此理所当然地使唤人。

想了一下，程斯砚发现自己其实挺愿意被他使唤的。

看着那个眼神，他不受控制地点了点头，绕到沙发前面去坐到奚唯旁边后说道：“那我就在家里等着你的快……”

……不对。

他怎麽就同意让奚唯出去见别的男人了？

于是他话锋一转：“我不要在家等你，我要跟你一起去。”

奚唯拒绝得很果断：“不行。”

“为什麽？”程斯砚十分不满，“你这是要出去跟谁见面？”

手机已经自动熄屏，奚唯看着他，几秒后歪了下头：“我和谁见面跟你有什麽关系？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越界了吗？”

程斯砚沉默了。

安静片刻后他转移话题：“还是先吃饭吧。”

“不想吃。”奚唯拿着手机站起来，回到卧室去洗漱。

程斯砚看着他关上卧室门，心想真是完蛋。

忘记他们两个目前还不是两口子了，他暂时还没有权限去管奚唯和谁见面，更没立场要求他把自己也带上。

奚唯站在镜子前，边刷着牙边盯着自己侧颈的痕迹走神。

他思考着他和程斯砚现在到底是怎麽回事，说亲密吧他们没有能大大方方摆到明面上说的关系，可要是说关系疏远的话，他们又不止一个夜晚在同一张床上身影交叠，最后相拥而眠。

思绪就像被吐司滚成一团的毛线一般，理不清，剪不断。

这时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奚唯回过神来。他在镜子里看到程斯砚站在门口，问：“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严格来说奚唯的心情比起生气更像是茫然，对他们究竟是什麽关系的茫然。于是在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后他道：“没有。”

程斯砚哦一声：“那就是特别生气，我想想该怎麽哄你。”

“……”

“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事要和你说。”程斯砚道，“刚才段文州给我发消息说想趁今天周末想和我聚一聚，你要不要一起？”

闻言奚唯皱了下眉：“今天？”

“今天。”程斯砚抱臂倚在门边，“今天下午两点。”

奚唯沉默了。

他和段文州约的时间就是在下午两点。

最主要的是，这个时间是段文州自己提出来的。

奚唯心头又有些酸酸的，他深呼吸几下，在心里不断默念着别乱吃飞醋，淡淡点了下头说：“知道了。”

架不住程斯砚软磨硬泡，奚唯洗漱完出去吃了几口早饭。

午饭前家门被人敲响，程斯砚正在洗菜，奚唯放下打到一半的游戏去开门，看到是小区菜鸟驿站的老板。

紫金府小区住户不多，能住进来的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因此熟知每位住户的基本情况也变成了驿站各位员工的工作内容之一，所以上午老板听出来了接电话的不是奚唯本人。

“奚先生，您的快递到了。”老板将手里的箱子和圆珠笔一并递过来，随后他的眼神悄悄往奚唯身后瞟。

奚唯在箱子上签自己的名字，随口问道：“怎麽是您自己来的？而且我记得您好像在早上的时候就给我打过电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