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唯现在特别烦。

光是想到他明明没有不舒服却要为了圆谎而清淡饮食很久他就有股无名火，程斯砚还一直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像只鸟似的。

他一边往地下停车场走去一边说：“程斯砚，你接下来再敢开口和我说一句话我们这辈子就再也不要联系了。”

这下程斯砚终于安静了。

他在心里嘀咕，发这麽大火干嘛，不就多问了一句吗。

走进停车场的入口后，奚唯想起什麽，转头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说：“会开车吗？”

“怎麽？”程斯砚挑眉，“我还得兼职做你司机？”

奚唯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昨晚你弄得我今天一整天都坐不住，难道你不该负责？”

程斯砚没想到奚唯会说得这麽直接。

他不满道：“昨晚你抓得我背疼了一天，好不容易结痂，刚才可能又被你抓破了，你不应该也对我负责吗？”

对他的讨价还价奚唯有些不耐，他直接将车钥匙扔了过去，说：“你开车送我回去，回我爸妈那儿。”

程斯砚接住钥匙，没拒绝也没同意，而是笑意盈盈地说：“你先亲我一下，等你亲了我再想想要不要同意。”

两人已经走进了停车场，周围的环境暗了下来。

听到这话奚唯站定脚步，回头凝望他片刻，几秒后他走过去，双手攀上程斯砚的肩膀，擡着头向他靠近。

程斯砚身后是停车场入口，天光未暗，映在奚唯那双没什麽波澜的半睁的眼中。

对于他刚才那句十分明显的调戏奚唯没表现出半分不好意思，他微微仰起脸，熟悉气息慢慢笼了过来，程斯砚感觉到他的柔软双唇短暂地贴了一下自己的侧脸。

虽然以前高中时就有这种势头，但过去了这麽多年，奚唯现在说话时阴阳怪气的功力明显见长。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现在他也开始阴阳自己了。

但昨晚程斯砚却意外地发现，哪怕奚唯说话再难听脸上的表情再臭他的嘴和脸也是软的，一亲就停不下来了。

甚至因为人类在面对可爱的事物时会不自觉地産生侵略性，程斯砚还会在一瞬间萌生想一口吃掉奚唯的想法。

亲了一下后奚唯后退半步，问：“可以了吗？”

程斯砚终于回神，他笑着点点自己的嘴唇，道：“别亲脸，亲这里。我不会像你一样不张嘴的，你再亲我一下。”

这次奚唯拒绝了：“别得寸进尺，不会开车就直说。”

程斯砚也学他用激将法：“莫非你不敢亲？”

奚唯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他拿回程斯砚手里的钥匙转身继续往车那边走，道：“随便你怎麽想，我叫代驾也一样。”

“哎，你这人怎麽不经逗呢？”程斯砚又追上他，“我也没说不开啊，我可比代驾便宜，不给钱都行。”

奚唯转头看他一眼，说：“你是挺便宜。”

“……”

似乎又被内涵着骂了一句。

爬床

两人走到车旁边之后，发现黑色的车前盖上有一串十分显眼的猫脚印。

程斯砚擡手摸了一下，想起奚唯的洁癖，他夸张地问了一句：“少爷，您是不是要换车了？”

奚唯没回答他，他顺着那串脚印看到窝在不远处角落里的一只橘猫，解开车锁在车里拿出一根猫条，在程斯砚新奇的目光中走过去喂猫。

程斯砚站在他身后，看他把猫条挤出来给那只猫吃，道：“怎麽这麽有爱心啊小唯哥哥，我好像爱上你了。”

“爱上炮友是大忌。”挤完后猫条奚唯站了起来，将空的猫条袋子随手塞给程斯砚。

很久之前他开车和祁慧一起出去玩，顺便把吐司也带上了，这是那时候在车里放的猫条。

因为放太久，再不吃就要过期了，所以路上遇到流浪猫他就会拿一根出来，冷漠无情地挤完就走，那袋猫条就这样一根根被他挤到只剩一个，刚才最后一根也消灭了。

对于被当成垃圾桶这件事程斯砚没发表什麽意见，他甚至随手将垃圾装进了口袋里，说：“没哪条法律规定不允许爱上自己的炮友吧？有不少情侣都是从炮友开始的啊。”

奚唯已经拉开后座门坐了进去，闻言他降下车窗，擡头看着程斯砚：“那就再加一条，不许对彼此産生感情。”

程斯砚有时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

比如现在奚唯擡着头和他说话，他眼中倒映出停车场里的灯光，眼底铺满细碎的光。明明说出口的话和脸上的表情都这麽冷漠，程斯砚却觉得他这副样子可爱得要命。

他鬼使神差伸手想捏奚唯的脸，但却被偏头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