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的一番话让班里安静下来，只有徐清远擡着头看他，最后徐清远在陈然的注视下低下了头。

晚自习课间，徐清远去打水间打水，听到了几个班里同学在八卦。

“你们说给陈然打电话的是谁？是他女朋友吗？我趴窗户上听，你不知道，他那语气多温柔，真不感相信。”

“对对对，而且进来的时候脸还是红的。”

“陈然他到底是不是单身？”

徐清远默不作声的去接水，他坐在讲桌下面的第一排，陈然的电话声他听得一清二楚。

电话那头很明显是他那个还在“叛逆期”舅舅的声音，昨天回家还听妈说，他舅骑摩托摔断腿。徐清远有些奇怪，陈老师和他舅舅之间到底是什麽关系？

明明之前还是互相骑在对方身上殴打对方的，怎麽一个月之后就变得要等另一个人回家睡觉了呢？

徐清远搞不懂，成年人之间的关系好複杂。

当周景睿拎着大包小包的按响门铃时，左律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怎麽就你一个人来？吴昕呢？”

“我是出差，不是度假，让老婆陪我来受什麽罪？”周景睿的眼睛扫过左律受伤的腿，走进门嘲笑他，“左医生，你怎麽医者不自医啊？”

“去你的，我已经不当医生好多年了。”左律擡起一根拐杖敲向周景睿的腿，“别瞎说了。”

“也就去年而已。”周景睿放下火锅食材，“我看到你发的微博了，终于打算写新书了？我还以为你左郎才尽了。”

“也差不多尽了。”左律嘴里嘟囔着，周景睿一提这个，他就想起来拾柒说的那件事，不如问问专业人士的想法。

“你就干等着我来给你準备火锅？”周景睿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皱起眉毛来。

“我是瘸子。”

周景睿一个人忙活了好一阵才把火锅弄起来，看着在锅里咕噜咕噜的汤底，左律急不可耐地下着羊肉卷。

“对了，提到我的新书……”

左律把他和皮斯特之间的恩怨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又说了桃谷公司的想法。

“你觉得我该怎麽做？”

“就按照公司说的做好了，你确定你有证据证明你的网恋对象就是皮斯特吗？”周景睿夹了一块肉放进碗里，“如果没有，对方咬死是你作假的，可能会告你诽谤罪，如果有，对方可能会告你侵犯他的名誉权。”

“横竖都得告我呗？”

“一针见血。”周景睿沖着左律竖起大拇指。

“那我是不能发了吗？横竖都得死。”

“当然可以，请我当你律师，我会让你完胜。”

“哥们儿，兄弟就等你说这句话了。”左律捶捶胸口指向周景睿，“情意牢记心间！”

“注意听，我没说免费。”

“还记得你的英文名吗？”

被左律那麽一问，周景睿愣住了，他嘴里嚼着金针菇摇摇头。

“你英文名叫Dobby 。”

“所以呢？”

“所以你是免费的，Dobby is free！我不用付钱。”左律沖着周景睿眨了眨眼睛。

“好烂的梗。”

两个人又坐在一起聊了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周景睿就起身要走。

“我还以为你要在我这住下。”

周景睿清了清嗓子尴尬地挠了下耳朵：“如果我是聋子会考虑一下的，但很遗憾，我不是。走了，有空再来看你，Pishit太太。”

“拜拜周律。”

陈然回家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要早，十点半一到家，他就闻到一股火锅的香味儿。

“回来了陈老师？”左律放下手中电脑，他刚发完微博，正要準备再发一条的时候，陈然来了。

“你在等我吗？”陈然揪下来围巾摆在衣架上，迫不及待地走到餐桌旁，“来一起吃？你朋友呢？”

“我吃过了，陈老师。”左律话虽然这麽说，但还是拄着拐杖过去了，“周景睿走了，不用管他。”

陈然没有再说什麽了，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左律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又没人跟你抢，你慢点吃，别呛着。”

果不其然，陈然呛着了，他疯狂的咳嗽才把食物残渣从鼻子里弄出来。

“我服了，你个乌鸦嘴给我把嘴闭上。”

左律乐得，他伸手递给陈然一杯水：“你今天怎麽了，兴致不高？”

提起这个，陈然长叹一口气，把再次收到情书的事告诉左律。

听完后的左律呆若木鸡，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去，我都要嗑你们俩了。”

听到左律口出狂言，陈然一摔筷子，摆起老师架子，黑着脸说：“这是犯罪，这可不兴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