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然不说话，手微动了一下，张溪桐笑了起来。

“一滴水掉入大海并不会让大海发生什麽，但…至少会让平静的海面出现小小的波纹。”

那些话对陈然来说，没有触动是假的。但他并没有什麽特别大的改变，张溪桐还是那样格外关注他，让他做班长，每次上课都提问他。

渐渐地，他找到了学习的乐趣。高三那年，周围很多人都被家里安排去国外留学，陈然的好朋友张佳成也不例外。

“陈小狗啊，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吗？”张佳成问他。

陈然摇摇头，他有一个目标，他要像张溪桐一样，当个生物老师。

高考那天，张溪桐送了他一支2B涂卡笔，笑着对他说：“高考加油。”

陈然高考考的不错，成绩出来那天他敲开了张溪桐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老师，”陈然的声音有些发抖，“我考了607，有可以报的师範学校吗？”

“当然有了！”张溪桐听到陈然这个消息，眼睛都瞪大了，“我推荐……”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陈然瞥见来电备注是一颗红心。

张溪桐看见后，脸上的笑容更多。

“喂，你怎麽打电话来啦？”

语气跟陈然讲话时完全不同，她和电话那头的男人讲话是更加温柔，更为撒娇的语气。

“老师…”

陈然开口，张溪桐看了他一眼，伸出食指做噤声手势。

“我喜欢你。”

陈然的这句话很轻，却足以让张溪桐听见。

“怎麽了？”电话那头的男人问。

“没事，有个孩子来咨询我报考的学校，先不说了，今晚见。”

陈然在张溪桐的眼里看到一丝慌乱，他突然有些后悔表白了，18岁的暗恋随着那通电话的结束无疾而终。

23.陈老师，你不在家我好寂寞

当左律接到周景睿的电话时，惊讶的差点儿就把手中还没喝完的牛奶挤干净。

“周大律师怎麽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出差来你这儿了，顺便看看你这个瘸子怎麽样了。”周景睿那边声音有些嘈杂，左律能听到一些司机的吆喝声。

“地区跨度蛮大的啊，八百多公里，什麽案子这麽棘手？”

“离婚案，小三在这边住，男方在这里有房子，过来调查资料的。”周景睿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时间还来得及，要一起吃饭吗？”

“去你的，瘸子不能出门。”

“哦，那我送货上门吧，地址甩我脸上。”

“那你也得有脸才行。”左律笑着打趣他，“我没搬家，还是之前的地址。”

“没记，快给我。”

给周景睿发过去地址后，左律又给陈然打了电话。

手机铃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突兀，陈然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很快就接通了。

“怎麽了？”

“你什麽时候下班？”

陈然扭头看了一眼黑板上挂着的钟表，心情不佳地说：“大概十一点左右到家，你要是不想等我可以先睡。”

底下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陈然才察觉自己的这话有些暧昧，他起身走出教室，冷不丁被冻得一个哆嗦。

陈然吸着鼻子问：“有什麽事吗？”

“我朋友周景睿要来，你有什麽想吃的吗？点了给你留着。”

“都行。”

左律听陈然的声音不太对劲儿，像是有心事一样，他便开口询问：“你怎麽了？”

“没怎麽，你怎麽那麽八卦啊左律？”

“靠，还不準我关心关心你？”

“这个準了。”陈然听到这句话，原本低落的心情渐渐好起来，左律真是他的解闷神器，“想吃火锅。”

“知道了。”左律哼哼着，他也想吃火锅，一到冬天，脑子里就只剩下火锅两个字了。

“陈老师，你不在家我好寂寞。”

手机明明不能传递温度，陈然却还是被左律的这句话惹得满脸通红。

“陈老师，你别上班了好不好？”

陈然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来，连带着语气都软了不少：“我不上班你养我？”

“啊，那要看看养你费不费钱咯，我最近写了新书，会小赚一笔。”

“应该会很费钱的，就你写文赚的那点破钱，养你自己都费劲儿。”

一听这话，左律急了：“这是什麽话？我的稿费养十个你都够了！”

“好好好。”

“敷衍。”

陈然嘴都乐开花了，他搓了搓有些发凉的鼻子：“好了，我上班呢，回家再说。”

一扭头，陈然发现好多学生刚落座，这让他脸更红了。

“下个月要会考，不紧张起来还在这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