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像林木的那个女人拉上了皮箱拉链那一刻，常飞再也无法僞装镇定，他站起来大声质问她：“是不是你杀了钟庆？！木木在哪里！！！”

我瞪大眼睛，我无法想象常飞那张好看的脸也会变得和我一样丑陋，他像只野兽，整栋楼都回蕩着他绝望、愤怒、恐惧、痛苦的咆哮声，像林木的那个女人被他吓坏了，她小声啜泣着问常飞怎麽回事，自责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她甚至怀疑常飞的精神出现问题，她始终不肯承认自己不是林木。

常飞从怒骂到跪在地上哀求她说出真相，像林木的那个女人站在客厅角落捧住面颊哭泣。

外面的雨停了，我走到像林木的那个女人面前看看她的脸，又走到常飞面前看看他的脸，我想知道他们谁得眼泪才是真的。

常飞从地上站起来，他好像恢複平静挪动步子朝外走，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出手机，他走到门口拨通周蔚蓝的电话，一直占线的号码在今晚终于打通了，而听筒那边传来的却是像蜜蜂一样嗡嗡不断的笑声，而这个怪异的笑声同时在常飞背后传过来。

常飞握住电话回头时依然很平静，像林木的那个女人拿着周蔚蓝的电话一直嗡嗡嗡笑得无法停下，她深情注视着常飞，全身散发出浓浓的甜蜜。我看到常飞用超出常人的速度沖到她面前，他伸出双臂冷漠地掐住她喉咙把她按倒在地，像林木的那个女人后脑勺接触地板发出剧烈撞击声。

“你毁掉我的挚爱，毁掉我的人生，毁掉我的一切来到我面前，到底想说什麽？你到底是谁？”

常飞不停重複。

“你毁掉我的挚爱，毁掉我的人生，毁掉我的一切来到我面前，到底想说什麽？你到底是谁？”

而像林木的那个女人只是无声地微笑地一直看着他。

我流出眼泪，不知道为什麽，我感到悲伤，我无法自拔地痛哭起来，我不知道这股悲伤是来源于常飞还是我自己，像珍珠洁白的少女死在我的面前，她的尸体即将腐烂发臭，被蛆虫啃食，我再也见不到她的美丽。

我悲伤不已，可是我无法离开常飞，我靠他生存，我将永远追随他，直到死亡。

常飞

【您好！我个人请求您停止一切行为，请宽恕我不能告诉您原因，我已经犯下一个不可改正的错误，但是我们还有机会修正另一个错误。】

“今天早上这封信出现在我家门口，没有署名没有地址没有编码。”程女士打开一张折叠成四方形的信纸，“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位送信人的掌控中，送信人肯定知道被害者的名字，但送信人不希望将真相公布于衆，所以用这种方式阻止我，这封信同样证明，我寻找的方向没错。”

你看完信紧张地问程女士：“这会不会是那个女人的同伙？”

程女士说：“我反倒更好奇送信人所说的错误是什麽。A提到的全身颤抖病应该是特发性震颤，又称为原发性震颤，是一种染色体异常疾病，主要表现为上、下肢或头、面部的不自主震颤，随年龄增加病情愈加严重。如果被害者确诊为特发性震颤，理论上她无法正常使用乐器，你见过被害者的病历吗？”

你摇头说：“我不知道木木患有这种病，她从来没有向我解释放弃小提琴的原因，我以为她只是对小提琴失去兴趣。”

“你为什麽想去埃及？”

“我听说埃及有片海很干净，没有鱼，没有污染，海风是甜的。”

程女士兴致勃勃问你：“什麽海？”

你满脸憧憬地回答她：“白海。”

程女士点点头继续问你：“你怀疑被害者就是那名女学生吗？”

你如实回答：“我不知道，当我发现那个女人不是我未婚妻的时候，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杀死那个女人前我得知周警官离职，谁都联系不上他，我给他打过很多电话留过很多短讯，没有一句回複，当我发现周警官的手机在那个女人手上，我彻底崩溃了。”

程女士站起来在房间踱步，她低下头看着鞋尖，从东走到西，又从西走到东，你不知道她这次的思考又会得出什麽结论。结果令你十分震惊，她停在门口，微笑朝你伸出手，犹如初次见面她热情地邀请你：“想知道真相吗？首先你要离开这个隔绝真实世界的地方。”

你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她会违反规定带你离开，程女士走到你身边给你戴上眼罩，黑暗中她握住你的手，你才发现程女士的手原来如此冰冷。

“现在的你不适合进入公衆视线，我会为你準备好行装，不用担心警方，我有权主导你的全部，包括你的人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