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之后的几天，林牧言对贺云烬态度明显冷淡了，贺云烬每每都眼巴巴瞧他，那水汪汪的雾气朦胧狗狗眼让林牧言招架不住。

贺云烬还很直球的扑倒他，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林牧言脸上。“哥哥，是我哪做错了吗？你为什麽躲着我，我是你弟弟啊，有什麽是我这个弟弟不能知道的吗？”

他话语间委屈快要溢出来。

林牧言被扑倒，眼泪洗脸，面上冷漠有些挂不住，偏开脸去，掩饰眸底的不忍。

“没有，只是你长大了，不能那麽粘人。”林牧言声音里充满对贺云烬的疏离。

贺云烬像是被刺痛到了心，望着林牧言的眸中有痛苦有落寞。

他起身，背对着林牧言自己抹眼泪，“我知道了，哥哥还是介意我伤害过你，可那是母亲逼我的，我不受二哥待见，我是家中最没用的废物，如果我反抗了，母亲会杀了我。”

“哥哥讨厌我是因该的，哥哥不用骗我。”他哭的伤心，整个人宛若要碎掉了般。

说完贺云烬就要走，林牧言赶忙拉住他，眉头皱了皱，有种恍惚感，“你说的是真的？”

贺云烬眼尾哭出一片红，和林牧言住在一起长了点肉的脸更显少年气，此刻伤心了，像个阴郁小孩。

“母亲本想直接杀了哥哥来达到激怒二哥的效果，是我割了自己手腕威胁母亲要是这麽做就跑到宴会上揭露真相，母亲迫不得已同意找人替换。”

“我本想等母亲计划成功就送哥哥离开，倒时二哥自顾不暇就不会想到哥哥其实没死，哥哥就能走了，可……”

贺云烬越想眼泪掉的越兇，“可哥哥醒了后却只想着要找二哥，都不听我解释，打了我就跑……”

林牧言听完只觉五雷轰顶，自己好像做了什麽完全不可理喻的大蠢事！

对贺云烬招了招手，贺云烬老实走回来，林牧言拍了拍身边的床，贺云烬却没有坐，小心翼翼半跪在林牧言脚边，脑袋靠上林牧言的腿，像个分外谨慎小心的小孩。

林牧言扶额头疼，细想下当时的绑架确实很多地方不对，可那时的他一心只想着逃跑自救，竟也没听贺云烬解释，似乎是他有些莫名其妙了……

林牧言上挽贺云烬的袖子，果然在手腕处发现一道已经有些浅淡泛白的伤疤，他顿感愧疚。

自己以前都做了些什麽啊！

他面上无措起来，声音放低：“对不起，当时我的态度有些恶劣，我没想到你会救我。”

林牧言没有兄弟姐妹，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真假少爷，嫁给男人，这两件事就已经占满了那时林牧言的脑子。

对贺云烬这个一冒出来就热情过头的弟弟自然会提防，以及不相信。

可就是这份不信任，让他尝到了此生最刻骨铭心的折磨，归根结底这一切却都是他咎由自取，自找的……

林牧言难以接受，贺云烬手悄悄环上他的腰，林牧言措不及防被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贺云烬的声音如拉林牧言出黑暗的最后一盏明灯。

“哥哥不用自责，我不怪哥哥，哥哥只是太害怕了，哥哥没有错。”

39.交易

贺云烬一声声哥哥喊得好听极了，像有小羽毛在林牧言耳廓轻扫，他不由一哆嗦，清醒过来。

“对不起，我有些失态，是不是吓到你了？”林牧言心有余悸，手轻轻擦拭贺云烬眼角的泪水。

贺云烬顺势紧贴上去轻蹭林牧言掌心，红红的眼眶更显少年的真挚乖巧。

“没有，哥哥不要伤心，我已经不痛了。”他向林牧言展示自己手腕上的疤，笑容仿佛春日暖阳一般温暖。

林牧言看着那道疤，内心愧疚更盛，“是哥哥不对，没有听你解释，今后不会了！”

他向贺云烬保证，此刻自责大过了恩怨，林牧言在心底将贺云烬做过的所有错事都划去，只有对贺云烬满心的亏欠，纵使他并不知道这份情绪从何而来……

贺云烬双手紧紧环抱住林牧言，脑袋埋在林牧言颈肩深嗅，舒服的“嗯”了声。

在林牧言看不到的地方他不动声色盖上腰间香薰挂坠，一副人畜无害乖弟弟模样。

炎热夏季夜晚很短，当林牧言被窗外鸟鸣吵醒时，天已然大亮，他坐起身，腰间一条沉甸甸的手臂环在他腰上。

林牧言捏了捏眉心，对昨晚的事记忆有些模糊，他尝试掰开贺云烬的手，不料手臂收的更紧。

“哥哥，不要走。”贺云烬刚醒还带着些晨哑的嗓音从身后响起。

贺云烬揉着迷糊到睁不开的眼睛，眼巴巴望着林牧言。

林牧言叹息一声，摸摸贺云烬的头，“不走，时间不早了，起床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