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瑶对文字不敢兴趣，将文件丢在桌上，拍开贺瑾舟在林牧言头发上捣鼓的手，从手提的小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一枚闪着璀璨光芒的蓝钻水滴形胸针扣上缠了几圈的缎带，将缎带绑好。

蝴蝶结打的漂亮，贺瑾舟多看了几眼，默默记下，拿起自己那份文件粗略扫了一眼，看向他们三人。

简洁明了的问：“你们要谁？”

林牧言起先不懂贺瑾舟是什麽意思，待看了文件里的内容后，他茅塞顿开，这是一份足有百人的名册，纪录着近三年来有能力和有天赋的可塑之才。

“我弟给了我个名单，我们本次因该是要这几个。”沈书瑶打开手机推过去。

贺瑾舟瞥了一眼，转而看向另外两人，“你们呢？”

礼怜父母没给她名单，她此刻紧张的不行，範云渡紧随着也拿出自己的那份略长名单，礼怜压力山大，不由冷汗涔涔。

从文件里擡头，结结巴巴道：“我…我可以不选吗？”

贺瑾舟冷冽目光想她扫去，“你确定？三年一次，错过这次机会，这些人流入谁的麾下你们礼家都占不到便宜。”

贺瑾舟在正事上一向严肃、容不得儿戏，即使没恶意也让礼怜心生退缩。

林牧言瞧礼怜要哭了，认真看过手里名单，对两人比较映像深刻，再看另外两张纸条，排除掉两家写的，还有一些可能被贺瑾舟预定的。

第一页可选的可就不多了，林牧言对这种内定的做法不予评价，反正他无所谓，将两个资料生平都还算不错的人撕下来，揉成团从侧面丢给了礼怜。

礼怜又惊又喜，打开就念了出来，“符文笙、蒋杰钰，我就要这两个。”

贺瑾舟“嗯”了一声，将沈书瑶那份发了一份到自己手机上，合上文件，一改对三人的冷漠甚至是急躁态度，温柔对林牧言说：“阿言，你慢慢看，有觉得不错的再和我说。”

林牧言忽略他谄媚的脸，文件合上打了个哈欠，“剩下的你愿意从你的名单里划出来给我？”

贺瑾舟手里那份与他们的都不同，有着更详细的生平，画圈的就是他选出的，而林牧言对后面几页的人不感兴趣，都是些富家子弟充数，不好把控。

贺瑾舟是个注重利益的商人，但要是林牧言想要的话，他愿意让，“阿言想要谁？”

林牧言对他真的肯做出让步还是有些意外的，要是换做以前他一定毫不客气挑走那几个最好的，但现在……

林牧言摇了摇头，端起女佣端来的药，“不了，不感兴趣。”

他懒懒靠着椅背喝药，文件被他丢在桌上，余光瞥了一眼礼怜，礼怜脱离恐慌向他投来感激的眼神，泪水在眼眶打转。

林牧言无声轻叹，一杯苦药喝完，脸色难看。

贺瑾舟他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抢人，名单里再怎麽避让也不可避免出现了重複，三人谁也不想让。

林牧言庆幸自己没掺和。

三人的唇枪舌战在后半夜结束，由于天色太晚，贺瑾舟让管家安排他们在城堡住下，自己则抱着林牧言回房。

寂静的夜，林牧言喝的药有使人亢奋的副作用，因此他在贺瑾舟睡着后睁着眼怎麽无法入睡。

林牧言从贺瑾舟怀里爬出去，爬上一边的轮椅，在宫殿里漫无目的的逛，在来到一处能看到月亮的庭院，他停下出神的望向明月。

今夜的月亮仍旧不圆，亮闪闪的星星挂满天空，林牧言拉了拉盖在腿上的薄毯，宁静的夜晚氛围一点点抚慰着他躁动的心。

以至于庭院大门被缓缓关上他也未曾发现……

20.照片

枯叶随风飘蕩，皎洁月光下的青年擡手间一片枯叶落在他手中，叶片枯萎卷翘，只需轻轻一捏就会碎成渣。

林牧言端详手中枯叶，静悄悄的夜晚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声，突然有人覆在他耳畔吐气。

“林少爷在想什麽呢？”

林牧言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转动轮椅，一道修长影子挡住了他的月光，林牧言擡头打量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範云渡？”林牧言看不真切男人的长相。

男人半张脸影于黑暗中，露出的半张脸眉眼弯弯，一副亲切温和之相。

範云渡点点头，主动接揽过帮林牧言推轮椅的工作，林牧言不知他想做什麽，但也不想问，两指捏着那片枯黄的叶子，陷入自己的思绪。

範云渡将他推到月光之下，那棵巨大的梧桐树旁，黄色落叶落满了院子，轮椅撵过总会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範云渡弯腰抽走林牧言手中的枯叶，林牧言视线追随枯叶落在範云渡那张总是带着虚假笑意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