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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半树的你(62)
作者:于悬 阅读记录
一个松紧适中的蝴蝶结绑在鞋舌上,钟望星没有直膝,昂首问他:“很困?还想走吗?”
许愿心里扭捏半天,摇头的幅度很小。
钟望星顿时如释重负,就着蹲姿心甘情愿地背过身去,“说实话我也不想你走了,我感觉我背两个你可能都比这麽心惊肉跳的跟着你要快。”
用意很明显了,钟望星要背他回家。
许愿同意得不要太快,美滋滋地趴上钟望星宽阔的背脊,把所有体重压给他。
缠上他脖子的一剎那,身子轻盈腾空起来。
许愿把那个被百般蹂躏的塑料袋攥得短点,让它在钟望星的胸前保持平稳,不碰到钟望星,自己则踏踏实实地伏在他肩头,希望回家路能无限延长。
在钟望星背上的许愿简直可以用文静来形容,走出去过半路程,都不吵不闹的。
如果不唱猪八戒背媳妇的话就更好了。
许愿是真困,所以哼唱得很随意,嘴都没张,每个音都用诙谐轻快的“哼”字代替,歪在钟望星颈窝里睡眼惺忪,肆无忌惮地用音乐点他。
钟望星着实佩服许愿这个被酒精泡发的脑回路,报複性地抖了一下身上的人。
“哎呀。”
许愿断了歌唱吭一声,然后没骨头地赖回去,接着唱。
“……”
钟望星不算被他气笑:“许愿,做人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后路的。”
许愿不留,无脑循环哼唱,唱上头了还闭着眼咕哝道:“猪八戒背媳妇……背媳妇……”
钟望星关注不到许愿倒映出心意的点,这麽魔音绕梁地背了他一路,乘坐电梯上到终点。
电梯铃声一响,许愿就转醒过来,立起头迷茫地扫视楼层环境,又趴回去,懒懒道:“门密码是201014。”
钟望星记下密码,“好咧大爷。”
把打着哈欠的许愿放下,开了锁,钟望星没和他一起进门。
许愿鞋换一半,回过身用眼神热情好客地问他干嘛不进来。
钟望星在门外说:“看你到家就行,快去洗洗睡吧,我回去了。”
说完就帮许愿把门带上。
门缝没合到一半,有只手从里面扒住门重新扯开,猝然将防不及防的钟望星从楼道里拉进屋。
容纳了两人的宽舒玄关里,许愿甩上门,霸道地说:“请你吃块奶砖再走。”
许愿的投喂嗜好在此等状况下也不见削减半分。
钟望星呆滞住神情,察觉到许愿未松的手腕,眼神晦涩一瞬,抽出来答应他:“好吧。”
许愿像是醒了一半的酒,在平嵌式冰箱的冷冻层拿出一块奶砖给了钟望星后,还能给他做介绍:“你别看它包装就一层纸,朴实老气,但奶味很丝滑,味道特别正。”
钟望星撕开那张没有花里胡哨的包装纸,咬上一口冒着冷气的奶砖,味道确如许愿所说,奶味入口即融,甜而不腻。
“真挺好吃的。”钟望星赞扬道。
这一说,许愿就想给他打包:“喜欢可以带点走,我囤了很多。”
钟望星赶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一块够了,你还是去洗漱吧,等会天都要亮了。”
“已经第二天了?”
许愿仿佛之前跟钟望星过的不是一个时间,恍悟道:“那要浇水了。”
钟望星心如止水地吃着奶砖,看他风风火火地绕出厨房,去了阳台。
在许愿自己家里,钟望星随他窜。
他说的浇水,就是提着一个细口的浇水壶,在没有开出任何的大景盆里轻轻地给土壤表层洒着水分,耐心十足。
渐渐湿润的土壤里,并排插着一对彩色卡纸做的小立牌,钟望星凑近去看,那对小立牌上分别写着两个字。
做大,做强。
“……”
钟望星问蹲成一团的许愿:“这牌子上的,不会是名字吧?”
怎麽这麽像企业洗脑魔咒?
“是啊。”
许愿对这盆植物的殷切期望昭然若揭。
许愿放下浇水壶,侧眸望向他:“你知道这里面是什麽吗?”
钟望星靠在阳台的玻璃护栏上,“什麽?”
许愿骄傲地扬了扬眉,故作神秘道:“不告诉你。”
“……许愿。”钟望星说:“喝酒使你降智吗?你几岁啊?”
“不知道不知道。”许愿屁颠屁颠地离开阳台:“我要洗澡了,你等我出来啊。”
隔着推拉门玻璃,钟望星浅笑着看许愿在没有父母监管的房子里跑进跑出。
淩晨四五点的欢腾似乎瞧不见精力的底,空着手进房间,又抱着衣服出房间,最后在路过客厅时向他招手,指了指里面的沙发要他进来坐。
钟望星点点头,也用前后扇手的手势叫他快点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