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麽救阿肆？”铃浔问。

笑笑面露纠结，不知当讲不当讲，铃浔和师兄，她都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望着铃浔，她知道抉择不在自己，下定决心道出。

“你的内丹与灵石融为一体，若有了生命，再注入本体，兴许师兄就能活，但是你灵力不足，没了内丹会形神俱散。”

笑笑吸了吸鼻子，“师兄走前交代，要师父护你平安无恙。”

铃浔明白了师父为何不见他，平静说道：“笑笑，让师父出来吧。”

话音刚落，空气中响起一声叹息，一名面容慈善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他们面前。

笑笑上前叫声“师父”。

老者轻责：“洩露天机，不怕被罚？”

“大不了挨雷劈，下一世做猪了，”笑笑扒拉着老者的衣袖，央求道，“师父，您救救师兄他们。”

他又何尝不想，奈何两人的天命如此，他也无能为力。

铃浔扑通下跪，“师父，求您救救阿肆。”

老者温厚的手掌轻轻在铃浔额前一拂，磕肿的伤口瞬间消失，伸手扶起他，郑重问道：“你真要这麽做吗？”

-

冰室。

内丹一离体，铃浔倒抽一口气，身形已不稳，笑笑及时扶住他。

半空中，一朵铃铛小白花与灵石渐渐融合，飞向躺在冰床上的阿肆，慢慢进入他心口。

老者往阿肆身体注入一股强大的灵力，胸口发出一道如月的光辉，转瞬又消失了。

他伸手探测胸口，半晌后道：“一会应该会醒来。”

笑笑扶师父回去调息。

铃浔坐在床边，抓住大手贴在脸颊，轻声唤道：“阿肆，阿肆，阿肆......”

半盏茶不到，阿肆的手指动了，他缓缓睁开眼，偏头定定地看着铃浔。

又过了一会，阿肆运转体内灵力，灌入四肢百骸，僵硬的手脚逐渐恢複正常，他坐起来，才发现他们在冰室，“是师父救我的？”

铃浔：“嗯。”

“手怎麽这麽冷？”铃浔手冰冷，阿肆包裹至手心，传递暖意。

“我有点冷，阿肆你带我回草堂，好不好？”

庙宇二楼，笑笑望着两道离开的背影，鼻子酸涩，“师父，铃浔还能撑多久？”

“不过今晚。”

回到草堂，阿肆下厨，做了好多好吃的，可惜铃浔吃得不多，只喝一点甜汤。

晚膳后，两人在茶竂看落日。

入夜，一起沐浴。

浴后早早躺在榻上，铃浔紧紧抱着阿肆，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倾听有力的心跳声。

“阿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好，”阿肆来回轻抚他的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无论你在哪儿，我都会去找你，直到找到为止。”

“我也会回来找你。”

铃浔擡眸，双手捧着饱含深情的脸，纤细的指腹擦拭与那张兇巴巴的脸很不协调的眼泪，柔声安抚，“别哭。”

月色入窗，夜风习习。

四目相视良久，都想把对方的模样深深刻进心里，只为下次遇见，我还记得你。

“阿肆，我有点困了。”

声息渐弱，铃浔眨着疲惫的眼睫，面色看上去十分苍白。

在柔软的嘴唇落下一吻，阿肆轻声道：“睡吧，睡醒了我带你去看日出。”

“好......”

番外四

“醒了？”

一张饱含浓情蜜意的黝黑俊脸映入眼帘，顾浔看着身旁的人，往宽厚的胸膛靠，聆听他的心跳，“不是在出差吗？怎麽回来了？”

昨晚躺下刚入睡，淩肆做了个梦，梦里的顾浔在他怀里安详地睡着了。

睡着的顾浔变得如月光一样透亮，慢慢地消散在月色中，他抓不着，也留不住。

这是一个悲伤的梦。

梦中惊醒，他连夜打车回来，轻轻落下一吻，只道：“我想你了。”

沉寂片刻，淩肆问：“阿神山冬天的日出很漂亮，一起去看看？”

“好。”

顾浔洗漱出来，淩肆已经帮他备好羽绒服。

给淩柒掖好被子，跟老爸交代一声，淩肆牵着顾浔出门。

室外气温低，道路两旁白朦朦一片，像是打上了一层薄薄的糖霜。

淩肆将羽绒服领子后的帽子戴在顾浔头上：“冷不冷？”

“不冷，”他的一只手在淩肆外套口袋里，被温热的大手紧紧包裹着，暖和又安稳。

半个小时后，阿神庙。

观日亭视野广阔，可纵览山脚，也可远眺山脉，是观赏日出的最佳位置。

茫茫天际弥漫的白雾染上红晕，金黄色的蛋黄浅浅冒出头，不多时，圆球跳出山脉，照耀着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