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先放了他。”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除非你不在乎他。”夏枯草早已看透，要挟道，“不想他化成灰就扔过来。”

“接着，”阿肆用力一扔。

灵石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夏枯草下意识伸手去接，然而弧度过高，他只能松手跳起。

阿肆飞身一跃，抱住即将落入岩浆的铃浔，落地时没站稳，踉跄两步。

夏枯草接到灵石，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阿肆稳住身形，将铃浔放下，把了脉确认没事才放心，牵起铃浔的手，“先回家。”若妖怪们折返他们会有危险。

咳咳——

远离洞口，咳嗽再也压制不住，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阿肆抹去嘴角的血，牵着铃浔继续往前。

不知过了多久，喘气声越来越重，阿肆紧紧攥着铃浔的手，或许是太用力了，铃浔有了反应，想挣脱。

阿肆微微松了些，他脸上没了血色，呼吸由重变弱，身体也变得飘然，眼前一片朦胧。

-

铃浔做了个梦，梦里的阿肆倒在地上，抓着他的手，喃喃说着什麽，他呆呆地坐在旁边，很想听他说什麽，可脑子不受控制，怎麽都听不清。

他的心好痛，真的很痛，痛到想哭，却又哭不出，所有的痛一点点地积压在心口，如涌动的岩浆在膨胀，到达临界点的那一刻，最终破口而出。

“阿肆!”

铃浔惊坐而起。

在门口守着的笑笑闻声推门进来，铃浔一见到她，“阿肆呢？他在哪？”

到底只有十来岁的年纪，藏不住悲伤，笑笑通红的眼眶更红了，哽咽道：“师兄在冰室。”

“带我去见他。”

“你要有心理準备。”

铃浔慌乱下床的动作微顿。

饶是再有心理準备，他也无法接受阿肆躺在冰床上，胸膛没了一丝丝起伏。

铃浔静静凝望着床上之人，“他是神仙，不是可以活很久的吗？”

“师父说没了灵石，师兄如凡人无异，”笑笑抽泣着，“我们赶到的时候，他的气息已经很弱了，能撑那麽久，已是奇迹。”

“不会的，他答应过我，要跟我一直在一起，阿肆很注重承诺，他不会食言的。”

铃浔突然转身，抓着笑笑双臂：“你说过师父很厉害，他在哪？”

“师父闭关了。”笑笑又补充道，“他不会见你的，”闭关前师父特意交代过。

“他一定是在怪我，怪我害死阿肆，”铃浔边往外走，边自言自语，“我要去求他原谅，求他救阿肆。”

在神像前跪了两天两夜，铃浔滴水未进。

笑笑去闭关室门前求过师父，师父就是不见，她只能端着水在一旁劝，可是铃浔不为所动。

“这位小公子，我看你跪了好久，”一名跪在旁边，拿着签筒的大婶关心问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心愿？”

铃浔没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大婶一眼。

这一看，给大婶惊住了，俊俏的眉眼布满浓浓的哀伤，精致面容没了神采，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煞是让人心疼。

“小公子，你别难过，”大婶将手里的签筒给他，“这儿的神仙很灵验，有什麽心愿跟他说，他会满足你的。”

大婶絮絮叨叨，说她之前天天来拜神祈愿抱孙子，儿媳终于怀上了，再来祈愿，祈求儿媳平安诞下孩儿。

铃浔低头看着签筒，再望向神像，茫茫然中似乎找到一丝希望，虔诚跪拜，晃动手里的签筒。

一根竹签掉落。

“生当複来归，死当长相思。”

铃浔看着签文，转头问笑笑：“什麽意思？”懵懵懂懂追问，“是不是说我们必须一生一死？”

“我......”笑笑眼神闪躲，结结巴巴，“我，我也不知道。”

铃浔笃定一定有事瞒他，恳求道：“笑笑，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救阿肆。”

“我真的不知道，”笑笑面有难色。

铃浔也不再为难她，转身重重磕头，砰砰响。

笑笑忙放下碗，拉着他，“别这样。”

铃浔拨开笑笑的手，眼神坚毅：“救不了他，那我陪他一起死。”

响亮的磕头声回蕩在耳边，笑笑无法做到充耳不闻，嘀咕一句“雷劈就雷劈”，扶起铃浔，“跟我来。”

禅房。

笑笑打开一盒子，盒子四周发出光芒。

“灵石？”

铃浔吃惊，“不是被夏枯草夺走了吗？”

笑笑：“它认主的，而且只认一个主，抢走了也没用。”

“既然灵石在，”铃浔不解，“为何不救阿肆？”

笑笑解释：“你现在是它的主人，可能师兄喜欢你，对你动了心，所以你成了它的新主人，也只有你能召唤它。”当时师父拿回灵石想救师兄，但灵石根本没反应，而是在昏迷的铃浔身边徘徊，他们也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