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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无脚鸟(275)

作者:长河落日流野 阅读记录


不难吃的味道,甜甜的,就着牛奶吃应该会更好吃。

蒲钰:“为什麽呢?”

徐树励盯着饼干袋上的标志,道:“她嘛,还小呢,现在正好是图新鲜,喜欢有意思的东西的年纪,能理解。”

蒲钰又拿了一个“Y”:“你也不老啊,还不到三十,而且你俩是兄妹,又不是父女,干什麽把自己说得像个老头子。”

“哈哈哈哈哈!!!”徐树励笑起来:“月梢也这麽说过我,老头子,哈哈。”

蒲钰闭闭眼睛,大概是挨在徐树励身上很舒服,说话的声音轻轻地:“我也会变成老头子的。”

徐树励笑:“是吗?完全都想象不出来小钰变成老头子会是什麽样呢。”

蒲钰:“为什麽?我又不是仙女,能长生不老。”

徐树励:“只是觉得小钰你长得就很显小啊,虽然个头比我高不少,但是脸蛋长得很单纯,很可爱。”特别像个白白净净的“乖孩子”,还是一头小卷毛,更加的可爱了。

闻言,蒲钰笑起来,翻了个身,两只胳膊叠起来,搭在徐树励的肩膀上,一侧腮肉垫在自己的手背上,一捧头发擦过徐树励的耳廓。

蒲钰:“树,你不会是在说我‘嫩’吧。”

“啊??”徐树励一激灵,赶紧解释:“没有啊?我只说你长得显小,没有这个意思。”

蒲钰歪歪头:“显小不就是‘嫩’嘛?”

说别人“嫩”怎麽听也不像是什麽好话啊!?徐树励有点慌张:“可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在说你好。”

蒲钰:“我知道啊,但是,就是说我‘嫩’也不会怎麽样啊。”

徐树励不知道说什麽好了。

蒲钰:“关系再好的两个人,也是要说点混话的不是吗?树,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徐树励:“怎麽个有意思?”

徐树励只喜欢在心里辱骂自己。

每次,他第一时间憎恨某一个人,最开始,不是一句髒话骂过去,而是最开始直接不说话,或者扯几句貌似不当回事的好脾气话来应付。

事后,他就开始在心里死去活来的複盘,应该这样骂的,一个巴掌呼啦过去也行啊,心中模拟了九九八十一次鞭策那个恨人的行刑画面,最后,终于鼓起勇气,好,下次就这麽对付他!

然而,真的让他碰到了下次,他还是毫无悬念地走上了老路子:貌似大度的当场无视当场原谅,然后,事后开始痛苦反悔,当时,怎麽没这样,怎麽没那样,在痛苦的省过中鼓起稀薄的勇气,结果都用来无视别人对自己的攻击了,反击的力量早已耗尽。

蒲钰舔舔手指,徐树励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

蒲钰捏着那张纸道:“有趣就是,如果两个人关系特别特别的紧密,是完全可以把自己最不堪最黑暗的那一面显示出来的。”

徐树励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窒息。

不是因为看到了对方的“黑暗面”,而是自己的“黑暗面”被整个剖开了,满是蛆虫的内心飞满了嘤嘤乱吠的绿头苍蝇,将无处遁形。

吵闹,吵闹,吵闹。

聒噪,聒噪,聒噪。

对方失望的责怪声,他自己辱骂自己的痛骂声,多管閑事,过于自我,恶心,苍蝇的嗡鸣声,内髒的吧唧嘴声,恶心,恶心,恶心。

徐树励小心地问,像是一个孩子在不是饭点的时候问母亲,餐桌上那块蛋糕,现在,我可以吃一小口吗?

“这样,他不会讨厌我吗?”

感动落泪

“怎麽会呢?”

蒲钰用脑袋蹭蹭徐树励的脖子,道:“怎麽会呢。”

蒲钰:“如果,他足够喜欢你,那他喜欢的就应该是你的全部,你的优点,你的微不足道,甚至你的怪癖,这些都是他爱不释手的地方。

“就像一颗层次清晰的糖果,甜蜜脆生的糖衣,酸涩黏腻的内芯,组成了一个宇宙一样宏大的体积,填在他的心里,无论他怎麽变,都矢志不渝。”

太过绝对的东西,徐树励都做不到。

徐树励苦涩地笑笑,自嘲道:“真的有这种人吗?真的有矢志不渝的人吗?不说爱一个人了,就算一件最枯燥无聊的小事,能一直执着不改变,也很难做到吧?”

“我能。”

蒲钰直直地盯着徐树励瞳色中最黑最圆的“中心”,仿佛那里团着徐树励最脆弱的“灵魂片段”,最需要被一个人给一句真理一样的“準话”。

“我能。”

“真理”出现,哪怕只有“真理”的影子出现,研究了它一辈子的人都会为之心头悸动,伴之呼吸颤动、手指痉挛、拼命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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