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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无脚鸟(243)
作者:长河落日流野 阅读记录
徐月梢瞥了一眼红灯,还有三秒,她等了一秒,开始原地踏步,用胳膊顶了徐树励一下,又意味不明地,顶了一旁的蒲钰一下。
在最后一秒,她倒着踩在人行道上,面对着哥哥,笑道:“我只有一个伟大的愿望。”
徐树励笑:“什麽?”
徐月梢弯弯腰,仰起脑袋,像小时候求哥哥抱一样,甜甜地道:“我希望,哥哥以后一定要幸福。”
说完,徐月梢就飞快地扭回身子,飞快跑着过了马路,开始大笑,把徐树励扔给了蒲钰。
家族遗传
照理说,东叔的店休息两天,只是徐树励这两天不会去东叔的店忙活而已,并不代表徐树励自己的店这两天不开了。
已经中午了,徐树励的店门还是关得死死的,还几个经常来的食客,还专门跑到蒲钰的“一帘幽梦”来问,隔壁店的徐老板怎麽今天没开门。
早上,吃饭的时候,人也是好好的,没有什麽“异常”。
蒲钰提前一天晚上说,要自己早起做饭给徐树励吃。
徐树励迷迷糊糊地答应了,大概是困极了,丝毫没有反驳,“嗯嗯”了几声就睡过去了,脑袋斜在蒲钰的怀里都没有意识到。
要是放在平常,徐树励断然不会,主动贴近什麽人的。
蒲钰知道,徐树励只有在不过度思考的时候,才会诚实地遵从自己内心的感受。
一直到早上,蒲钰做好饭,爬在他的枕头边,小声叫他才醒。
蒲钰开始複盘今天早上有没有发生什麽异常的、他当时没有即刻发现的”细节”。
蒲钰做了百合粥,煎了馒头片,还用茭瓜炒了鸡蛋,妹妹学校大休,所以在家休息,不需要早起,徐树励说够他们两个人吃就行,妹妹有自己的想法,蒲钰就没有多管。
蒲钰端着茭瓜炒鸡蛋,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徐树励正好从卫生间洗漱出来,洗了脸,但是没有把水完全擦干净。
乌黑浓密的眉毛,本来靠近眉心那一块的眉毛就格外的长,上面挂着很明显的水迹,凝缩成一颗透明的水珠,大概是要落进眼睛里了,徐树励在餐桌的椅子上坐下来的时候,还擡手揩了揩。
徐树励扯扯笑,道:“好、香啊。”
声音有点哑。
是的,声音有点哑。
这一点,蒲钰当时就注意到了,还专门给徐树励多倒了一杯柠檬水,放在跟前。
徐树励小声道:“谢谢。”
有点想掩盖什麽似的,悄悄,清了清嗓子。
这一点,蒲钰现在才发现。
还有什麽呢?
徐树励吃粥吃得很慢,半勺半勺地,每每舀起一勺子,都像是在斟酌勺子里有几粒米似的,数清楚了,才下嘴。
但是,平时干活赶时间,徐树励见缝插针的吃饭时,是那种一不仔细盯着点,就很容易狼吞虎咽的人。
蒲钰特意观察过,徐树励为了收敛自己吃饭过快,总有故意为之的小动作。
蒲钰也好奇地,询问过。
徐树励说,他们家有一个遗传似的“恶习”,就是长了一张“铁嘴”,多烫的汤汤水水,只要刚入嘴的那一刻,烫不到舌头尖儿,就能直接咽下肚子。
吃喝的时候,一点烫试不着,吃完了才发现,胃里火热,自己的嗓子眼儿都被烫得发疼,牙花子都烫掉了皮,渗出血,当时都意识不到。只剩下了“悔过”的劲儿了。
徐树励讲,自己的爷爷,就是年轻的时候,喜欢吃烫饭,硬生生被烫得,得了食道癌,又加上做完手术,没有多加注意,伤口感染,离开人世了的。
“喜欢吃烫饭”就像个家族遗传病一样,传了下来。
徐国祥年轻的时候,也有这种情况,但是他本人比谁都惜命,很快就戒掉了,每次大家一起吃饭,他多应该作为主客第一个上桌、第一个动筷子,他都虚僞的假架子撑得天大,也愣是不从不听。
徐国祥从来不和家里人一起吃饭,每次轮到他吃饭了,他又总要麻烦张凤慧给他做这个做那个,宝贝出来的那些“贱命”,都交给“矫情怪”了。
徐树励不惜命,但是他深知,爷爷生病卧床的那几年,家里没几个人有好脸色,儿子女儿天天拿爷爷年轻的时候犯的贱来说事,儿媳女婿更是不想多管,这个麻烦搬到谁家都是找人白眼的。
徐树励记得,爷爷轮到他们家来照看的时候,只有他和爷爷在家,他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玩泡发的水精灵。
水精灵放在圆圆的透明鱼缸里,泡的老大一个,小徐树励惊喜地一个个捞出来把玩,湿乎乎、软乎乎的,就是不能多使劲,要不然就会碎成冻一样的碎粉,晶亮亮的,就像是妹妹纸尿裤里的小颗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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