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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无脚鸟(133)
作者:长河落日流野 阅读记录
成天每日,他无论走到哪儿,都有姐姐妹妹的簇拥着,过着和恬不知耻的皇帝一般,“后宫团之心”样式儿的日子。
“公子哥”不知人间疾苦,觉得世界上所有喘气不喘气的东西都得围着自己转,没有什麽不是自己的,如果不是那就脸一黑信誓旦旦那东西有害,命人直接毁掉。
换句话说,和那种刚出生没几年,对“自己的存在”过于笃定的“婴幼儿”差不多。
而另一个,从小到大,在破胡同口跟着丑汉爹给人修脚丫子维持生计,她不像富贵人家的女儿,香粉爽身,胭脂搽口,花边裙子碎花袄,而是天天捡爹爹的破布衫避体,一条半米长的大粗辫子,经常被胡同口的熊孩子揪着拽,笑话是“癞皮狗的尾巴,肯定是擦了屎尿,才梳抹得这样油光水滑”。
可在这麽一个粪坑里刨出来的恶臭行头下,她却生了一张堪为天人的“好相貌”,吊轨的是,这件事好像胡同口的所有人都不晓得。
明明有鹤立鸡群会分外显眼这种说法,但是,青青的“好相貌”却在亲人近邻面前,仿佛一点也不存在。
大概青青是大家从小看到大的,从小到大都捡丑汉爹的破布衫,穿得这麽臭熏熏、髒兮兮,脸皮子生得再好看,也是包狗屎的白面皮儿,包成牡丹花样式儿,也是不中用的。
到底是,再好的珍珠,要是滚进了“羊屎球”堆里,也不会被“羊屎球”们发自肺腑地好好夸奖的。
所以嘛,大家痛恨“羊屎球”们的不识货,纷纷期盼世间绝无仅有的“好姻缘”快快出现,希望甚至祈求这个“好姻缘”救救可怜的青青啊。
青青她那麽美,那麽娇软可怜,日日夜夜裹着丑汉爹的髒衣服待人接物、受尽冷眼,过得简直不是人的日子,她有那个资本,被识货的人发现,然后,被用白手帕擦干净,漂漂亮亮地摆在酒红色的细丝绒布里,光芒万丈。
于是乎,在万衆瞩目中,心白出现了,他简直就是青青灰暗生活里的一道光,照亮了她身上色彩,又像圣水一样洗涤净了她脸上爬满的污垢,大家这才发现,我们的青青竟然美得像个“仙妮儿”。
如此这般,心白身上的一切不合理的因素,恋母,恋姐,私生活不净,都成为了多情的象征,再不济,也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可爱小瑕疵。
尽管在观衆和读者们看来,青青从始至终都是青青,所以,青青前后的变化完全是因为心白的出现。
而心白之所以会出现,则是因为看中了青青的“好相貌”,这个只有他才能首次看到、并进而解锁、然后才能被衆人有幸看见的“好相貌”。
青青原先的梦想是成为爹爹那样勤奋的“修脚师傅”,成为一颗有手艺的“羊屎球”,却在心白的“夸奖”、从小到大没有过的令人脸热的“夸奖”下,笃定自己真的会是一颗璀璨夺目的珍珠。
当然,这个故事到这里都很正常,青青很勤奋,心白也勉强算是有一双能在万千驳杂中发现美得眼睛。
但烂俗剧的套路绝不止步于此,它必然会让预设的神仙下凡,它又必然让凡女不费出灰之力得到神仙的眷顾。
青青本是一颗“珍珠”,这只是时间问题,她大可用自己的双手,把自己身上的髒污揩拭干净。
但是那“套路”心疼、怜惜她,不允许她弄髒自己的小手,所以“套路”救赎了她,就直接将她捡起,拭净,别在了神仙的衣领上。
青青在最后嫁给了心白,美好合家欢的结局,中间几个乱入的男一二三四五,女一二三四五,互相掐架,也不过是男女主婚礼殿堂上炸开的礼花。
“好无聊的主线,完全经不起推敲,全靠观衆水平进行脑补,我初中毕业就没看过这麽工业糖精的文了。”兔椒翻着剧本啧啧称奇。
罗不凡也捏着自己的稿子,凑过去看看。
罗不凡:“菲菲你小时候还喜欢吃工业糖精啊,真没看出来。”
他又手贱地摸了摸兔椒的眼镜腿儿,不可避免地搔到了兔椒的耳朵:“我还以为你都是那种街头小霸王类型的呢,只喜欢行侠仗义,不爱儿女情长,就算看也只喜欢看点逻辑通顺的清水文,消磨一下时间。”
兔椒推开罗不凡一閑下来就乱摸的爪子,解释道:“谁小时候不想吃点味大的,甜就完事了,谁管它是不是工业糖精啊。”
不想再讨论小时候,兔椒直接切入主题,吐槽道:“剧本都烂成这样了,女主好好一个能白手起家、勇创人生辉煌的底子,被男主几句甜言蜜语一浇,彻底堕落成了只会在男主和男主爹的‘洋妞团’里,争风吃醋的美丽废物了……你一个炮灰男二,你怎麽演?你不要发挥好你炮灰的作用啊?难不成你想抢风头?这事可不敢轻易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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