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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天南星(17)

作者:末终一事 阅读记录


看着他进进出出忙里忙完,南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刚想叫住他,呼听程浩风大惊小怪道:“三哥,这是啥?”

南星闻声回过头,看见他手里正拿着那块“煜”字腰牌,不由叹了口气道:“这是谷中受伤公子留下的”,说完又偏头看向齐寒石道:“就是彙贤居打抱不平的那位。”

齐寒石手上动作一滞:“你是说痛打贺连的那位?”他皱着眉走到近前,接过玉牌端详了片刻道:“这麽说,此人受伤也与姓贺的有关?”

南星不置可否——这人究竟何方神圣,姓甚名谁一概不知,猜来猜去也不过是无凭无据的胡思乱想。

程浩风听了一脑袋浆糊,忍不住唧唧歪歪道:“两位哥哥说了半天,他到底是谁呀?”

南星苦笑了一声,要是知道他是谁,还用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地冥思苦想吗?

他将玉佩重新包好,递到齐寒石手中道:“你门路多,人脉又广,能不能帮忙打听下,好让这玉佩物归原主。”

南星独立惯了,遇事鲜少求人,就这麽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竟让齐寒石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别说只是帮忙找人,就算要他上天揽月,下海捉鼈,他也甘之如饴地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天气一旦入了秋,荒凉与萧瑟便接踵而至。

短短几天功夫,陷入多事之秋的程家,竟然肉眼可见地现出了颓靡,就连医馆门前叽叽喳喳的麻雀,也都无精打采地闭上了嘴。

南星回到家,马不停蹄去给师娘报了平安。

自从得知南星出事那天,邹氏便把自己关在房里潜心念佛。如今求得他平安归来,这才让苦悬的心落了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了无数个头,感谢神佛的庇护保佑。

有了南星摘得的生骨散,后续事宜便是水到渠成。程家兄弟们鸡飞狗跳地加班加点,没过多久,便照着古方,将治疗腰伤的药配了出来。

又过了不久,徽州知府贺同山还真就差人敲锣打鼓,大摇大摆地将程博鑫送了回来。

据说,命悬一线的贺大公子吃过药后,病症一日轻过一日,不出半月,竟也能呲牙咧嘴地下床腾挪两步了。

知府大人喜出望外,专门定做了一对“华佗在世,妙手回春”的匾额,明目张胆地挂在了共济堂的门外。

程博鑫每每看到,都忍不住想要自插双眼——摘又摘不得,取又取不下,真是讽刺得惨不忍睹。

经历了个儿把月的动蕩,乱七八糟的日子终于回归正轨。

大哥程浩天也跟吃错药了一样,对待南星不再如往常飞扬跋扈。大概是近来堆积的变故,给了他心服口服的理由。

他不得不承认,在学医方面,南星有着过人的天赋。这曾是他眼中不可饶恕的原罪——可是仔细想想,那些所谓的“前嫌”,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的执念罢了。

一旦想明白,程浩天愿赌不服输的情绪,就如同丢盔弃甲的逃兵一样,争先恐后地做了鸟兽散。自此之后,他对待南星,也渐渐如春天般温暖起来。当然,也仅仅局限于南星,比如对待四弟程浩风,依然如冬天般寒冷,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超过半句,準能呛在一处。

另一方面,齐寒石也干脆说通父母,彻底搬来歙州常驻。隔三差五地跑来医馆,跟着南星将采药晒药搬药制药各个流程做了个全须全尾,这让程博鑫一度怀疑,富家少爷无事献殷勤,约莫是跑来偷师学艺的。

白驹过隙,眨眼的功夫,天气便入了冬。

这年的冬天寒冷得过了头,特别是下过几场雪之后,气温便剎不住了似得,径直跌破了底线。

冬天万物一片凋零,放眼望去,哪里都是光秃秃,只剩下院子里一株金钟腊梅,开得异常睥睨群雄。

齐寒石晨起练功结束,洗漱换好衣服,披上一件毛领大氅便出了门。到了程宅,和门房熟络地打了声招呼,直直步入了内院,一擡头,正巧遇到程浩风抱着药罐子风风火火地走过来。

“哟,齐兄,这麽早就来点卯?”

齐寒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南星呢?”

“在药房捣药呢,啊——对了”,程浩风煞有介事地拦住他道:“你上次带来的那什麽糕哪儿买的?我三哥偏心,先孝敬了爹娘和两位哥哥,轮到我这儿只剩下个渣儿,塞牙缝都嫌漏气!”

“你说的是……桂花糕?”齐寒石问道:“这还不简单,下次我去彙贤居多买点儿,保你吃个肚圆。”

程浩风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哈喇子流出三尺长,沖着齐寒石挤眉弄眼道:“齐兄,咱可说好了,再有好东西,先顾及下弟弟我,三哥说白了是傻,好物件根本存不住,可怜我这个做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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