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灵华的心很疼，觞雪带来的伤口比不上他碎裂的心，太痛了，他明白了，或许慕流云对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感情。

他只是戏耍自己，只是把自己当做他的所有物，随意玩弄，随意丢弃，却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玩儿腻了，就会把他杀了。

就像现在这样，就像他杀其他人那样。

向灵华不甘心，他临死前看着慕流云的眼睛，那双眼睛黑的无边无尽，向灵华想要从中看出一丝不舍和怜悯，哪怕一丝丝爱意和担心......

什麽都没有，那是无尽的黑洞。

催动密宝三色莲，一片花瓣掉落，他不甘心，他怎麽能甘心？

他要和他的师尊一直纠缠下去，永远永远，慕流云，你永远都摆脱不了我......

第二世，向灵华变了，这次**的人换成了他。痛苦的人变成了慕流云......他囚禁了他的师尊，他亵渎了他的神灵......

从纠葛中清明心神，向灵华睁开眼睛。

“你、你怎麽能从那幻境中完好无损的回来？！”红色剑灵震惊的说道。

“我明明让你看的是你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你怎麽可能三魂七魄一下都没有动蕩？！”

向灵华轻轻的笑了，纵魔剑灵只是自己的一丝生魂，怎麽可能知道他所有的记忆，又怎麽能完全看清自己的内心呢？

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看不清。

经历了三世，若是从前的自己，恐怕还会被唤起痛苦，唤起愤怒...

但是如今已经不同了，他再也不用靠着对慕流云的恨意和不甘心活着了。

这一世的师尊，这一世的慕流云，虽然从来没有明确的说出自己的心意。但是向灵华能感受到，他的师尊变了，变得太多了。

若是说恨，他的确恨慕流云。如果他不恨，又怎麽会在第二世的时候那样折磨他的师尊。但他对慕流云的感情是爱恨交织的，他恨，他也爱。

如果他不爱，只是为了複仇，在经历了第二世之后，又怎麽会再一次重生呢？

如果将两者相比，向灵华想，恐怕他对师尊的感情，还是爱意占了上风吧。

他对慕流云，早就是不能化解的执念了。

师尊，您永远都别想摆脱灵华，不论是轮回还是死亡，什麽都阻挡不了自己的脚步，他永远都不会让慕流云自由！永远！

就算是变成鬼，他也要和他的师尊纠缠。

他怎麽能死在这区区幻境当中呢？他的师尊，慕流云，还在为他护住三魂七魄，还在等他回去。

他怎麽可能死，区区冤魂，怎麽可能拖住他。

眼中寒芒一顿，冷冷的开口：“纵魔，不要再耍这些无趣的花招了。”

“若是不臣服本座，本座便把你也杀了。”

周身的威压就像铺天盖地的潮水，淹的红色剑灵不能呼吸。他不是在说笑，他是认真的，如果自己不即刻臣服，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可是，自己可是他生魂化成的剑灵啊！他居然连自己都不放过！

恐怖的威压让红色剑灵的身影都在抖动，死亡的气息笼罩。

“纵、纵魔见过主人！”

“以后您就是纵魔的所有者了。”红色剑灵身影消散，化作点点红光，照亮了这片黑暗。

再一睁眼，向灵华已经恢複清明。已是过去了五日。

一把黑红色的佩剑从炼器炉中飞出，自动显形在向灵华的手中，此剑名为——纵魔。

刀刃锋利异常，通体散发着红光和黑气，寒光森森，摄人心魄，强烈的肃杀之气。

出炉之时不断嗡鸣，但到了向灵华的手中，嗡鸣声立停，乖顺的很。吾烟看着眼前的一切，大骇，虽然那佩剑是他造的，可是，实在是不详。

诡异的剑身，他仿佛能听见方才那嗡鸣声中鬼魂的哀嚎。

尤其是剑名显现的时候，纵魔，这名字听着就让人不舒服。

慕流云看见向灵华清醒，终是脱力，汗水顺着他的面颊滑下，黑色的秀发贴在他的脸上。白色的衣袍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慕流云只觉得晕乎乎的，可能是之前立下大道誓言的缘故。护着向灵华魂灯的时候又消耗了太多灵力，终于是晕了过去。

向灵华扶住慕流云的身体，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

抱起慕流云，站起身，看着面前的吾烟。他在想，要不要趁机把这个秃驴给杀了。但是又看了看昏迷在自己怀里的慕流云，还是打消了念头。

“今日你不死，可是看了我师尊的面子。”向灵华冷冷的说道。

吾烟吓的冷汗直流，这个向灵华，真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