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开门见山，“房子炸了，来你家住几天。”我就喜欢姜岐有事不拐弯抹角直说的性格。

白航一脸放松，尴尬地松口气，“早说，我以为你也是离家出走，既然是来玩的，我家大门随时欢迎，唉等会儿，你刚刚说你家房子炸了？房子都能炸，这什麽豆腐渣工程？”

反正姜岐是不可能等他说完的，“早说”还没出口姜岐拐着我进了二楼左边第一道门，白航跟在后面碎碎念。

“钢筋混凝土被你们炸了？”

“怎麽炸的？”

“你们俩到底play了什麽玩得这麽刺激？”

三

白航一边摸着下巴思索，“好好的房子怎麽炸了，是在家里做什麽黑暗料理吗？”一边跟在我们后面摸不着头脑。

姜岐顺手捡起桌上的橙子扔给身后跟着的白航，“吃个橙子压压惊，说出来怕你接受不了。”

有何接受不了，不就是那口锅承受不了我放的啤酒、红酒、酱油做的十全十美大补汤，然后爆了。我在心里想。

姜岐带着我进了房间，屋内布置得很清爽，主打冷色系，头顶被逼｜格很大的鱼缸覆盖，奇形怪状都是我没见过的生物，一张大床能赛马，打开窗，外面一望无际的紫薇丛林。

白航紧跟着进来，“两位，看这里。”他一把掀开壁画，里面是个小房间，只能容纳一人的长形桌子，满是椭圆形鹅卵石的石壁，四周墙壁上安装了四个高清摄像头，头顶上有一个像“健身器材的手环”。

“等等，怎麽越看越像是……”我话还没说完，姜岐急忙打断。

“拆了！”

从没见过姜岐如此怒不可遏，白航不知所起，“我没做错啊，这是我老早準备给你们俩的惊喜，我觉得你们两个会喜欢。”

对上姜岐的眼睛，一句话不用说，一个字不用往外蹦，什麽都懂了，“得，我拆了就是。”

“来人，把里面东西都搬走，墙壁给我凿了。”

助理问，“老板，墙壁凿了，用什麽替换？”

白航：“你问我？我问谁？老子今天都没想到今天触逆鳞。”

“换成屏风。”姜岐开口。

今天一天低头做饭，下午又遇到厨房爆炸，颈椎酸爽得不行，姜岐说我，心未老，身已老。嘴上虽说着，手却过来熟练地捶背。

“我们俩要睡觉了。”姜岐见我撑不住，準备关门。

“等会儿，大白天就睡觉？”白航扶着门偏不让。

“难不成我要换个词你才能明白？”

“哦哦，我懂了，”转头一挥手，“所有人都给我撤，快点，别打扰我好兄弟洞房花烛。”

我与姜岐互相对望了一眼：“……”

所有穿黑色衣服的人麻溜地放下手中铁锤、铁锹、狼牙棒，一溜烟遵命跑了。白航最后一个，嘴中念念有词：“我万年光棍兄弟好不容易铁树开花，不能毁我手里，咱得快点。”走到门口也不忘回过头竖起大拇指为姜岐加油打气，“告辞！”

等他们走后，我努力想打破死寂，“太聒噪了。” “聒噪。”几乎是异口同声。我住嘴，姜岐也是不说话了，空气又陷入死寂。

姜岐站在我对面，他一向不善言辞，不熟悉的人只知道他外表冰冷，殊不知生活中处处透露他温柔善良，自律严谨，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踏实、温暖，最大的好处就是你不用防备他会出轨，因为他对出轨毫无兴趣。

四

三儿刚想介绍自己，就被他三个字扼杀在摇篮里，“没兴趣。”

三儿不甘示弱，“你家那位有什麽好的？”

姜岐忙着手里的工作，头也不擡，“比你好！”

三儿着急，“你为什麽这麽死心塌地？”

“因为我有信仰！”

三儿郁闷，“谁？”

“他就是我的信仰！”姜岐仰头望着他，“可懂？”

三儿蒙逼了。

晚上，姜岐回家如实地跟我彙报，“今天有人跟我表白，被我拒绝了！”

我一脸坏笑，“为什麽不接受呢？好歹领回来我瞧瞧。”

姜岐满脸震惊，想到了不可思议的事。

五

“白航好心接待我们，我们对他太……”太不是东西？太冷漠？太以自我为中心？都不是什麽好词。

姜岐主动接过话，“我跟他认识六年，打过群架，翻过墙，一起挨骂、一起罚站，睡过同一张床，穿过同一条裤子，他是什麽妖魔鬼怪变的，我一清二楚。同样，我是什麽魑魅魍魉变得，他心里门路明亮。”

“在白航面前，不需要拐弯抹角，”姜岐直白，“因为，我了解他，如果有一个人会在我四面楚歌，会在我衆叛亲离，义无反顾地来救我，我相信，那个人一定是白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