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们拖地，干得不错我们送你两杯。”两个奶奶对望，爽朗地笑出声。

“两杯？”我一愣一愣。

奶奶说：“食堂每天送豆浆给员工，我们都喝腻了，你要不信自己去后厨看看。”

“信信信，奶奶说的话还有假吗，”我拿起旁边多余的拖把，加入拖地大本营，“奶奶你们歇会儿，这种事我常干，一会儿工夫。”我比了个手势，是常干，之前打扫卫生间一边哼着歌一边干活，有时候一天能扫几百间，经常后面扫完了前面又髒了。

两位奶奶不愿歇着，没一会儿工夫，地板打扫干干净净。

一个奶奶放下拖把，入了后厨，不一会儿，手里多出两杯豆浆。

“我们言而有信，说送你就送你。”

“谢谢。”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就是一杯豆浆吗，至于这麽开心吗，方知，你沉住气，你以后是要撂倒姜岐的人。

“原本看你长得干干净净，别的话不会说，就是好看，打算白送你，一想，不劳而获，还是让你干点活知道生活不易。”其中一位说道。

“快走吧，趁热喝。”另一位提醒。

我走到门口，又听到她们两个开口。

“跟我孙子一样的年纪。”

“是啊，正是大好的年华，想干什麽干什麽，不用畏首畏尾。”

三

回去的路上，有人拦住我，问我星巴克在哪，我指了指附近的森林公园，学校里面没开门，不远处东北方向森林公园有。

他重重道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一看，像是有故事。

“你不知道啊，俺来自A市，俺长这麽大第一次听说什麽星巴克不星巴克，我们老大让我买星巴克，俺跑遍校园也不见星巴克，急死俺了。”

“你们老大是谁？”

“学生会会长——姜气，生姜的姜，漏气的气。你说，哪家良人起这名字？”

我噗嗤一声，“说不定他想与衆不同，让他对象记住他。”

“我看不是让他对象记住他，是让他下属记住他。”

真有你的，连你会长名字都记错，“你叫什麽名字？”这家伙不是一般有意思。

“俺叫範文，你给俺指了条明路，俺不会忘记。俺还有正事要办，不唠了，俺先走一步。”範文一步三回头，像个小孩一样挥手道别。

四

跟範文分开，我择近路，路过凉亭，一个小女孩抽抽搭搭，奇怪，今天什麽日子，什麽不正常的都让我碰到了。

“需要帮忙吗？”

她赶忙伸出手，胡乱抹掉脸上眼泪，盯着我手上的豆浆，“我们老大早上要喝豆浆，我没买到，不知道怎麽回去交代。”声音细语婉转，好似有和田玉含在嘴里。

一个女孩在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要是没遇到也就算了，遇到怎麽能不管。

“我这多了一杯，你要吗？”

“我.我……我不能要。”她扭过头，眼里噙着泪水。

“你不怕你上司口吐芬芳？”

黑发遮住她半边脸颊，我看到她转过头，一瞬间露出笑容，一剎那消失了，我摸摸眼皮，是我看错了？

她莞尔一笑，轻轻地说，不仔细听被风悄悄吹散了，“你别吓我，我们部长对我们可好了，今天原本是部长亲自买早点，我们同事舍不得他又当爹又当妈，才派我出来买。”声音细如蚊，男孩子很吃这一套，可关键，我对她没兴趣啊！

“部长喜欢喝豆浆，你手里那杯，我花钱买吧！”

我把一杯豆浆放下，退后三步，豆浆都是别人给我的，难不成我空手套白狼高价转卖？

我摇头，郑重地说：“你帮了我个忙，我该谢谢你。”

她皱眉，眼神一瞬间尖锐，“何出此言？”

“罗蜻蜓只点了一杯豆浆，我带两杯回去明显不把她话当回事，一杯豆浆事小，总是跟她对着干事大。”

“这是我听过最不伤人的理由，最宽慰人的一句话，”她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方知天下愁，我的名字就在这句话里。”说完，我跑向学生会那栋楼，这个人太奇怪了，她身上有太多违和感，今天真的是什麽妖魔鬼怪都被我遇到了。

她在我背后慢悠悠地说道，“我叫素颜！素，素面朝天的素，颜如玉的颜。你可要记好了，我们肯定会再见面，要是忘了我名字，我要你好看！”“好看”二字加重了音，半开玩笑，半认真，用最甜的语气说着最狡黠的话。

她双手一撑，坐上了大理石圆桌，双腿在空中轻轻悠蕩，左腿搭上了右腿，脚尖四十五度指着天空。轻轻哼着梵文，嘴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