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八斗入迷地盯着他湿润的唇瓣，塌下心继续递来。

“仙师会一直陪着我。”

两人视线对峙，殷司谈故意没答，他捋了捋事情，看看目八斗有些纵情的眼睛，不由生感：“我被无量刀划过。”

目八斗并没有想象中惊讶，表情一沉：“仙师要离开吗？”

离开？

他能去哪。

问到这时，殷司谈心口显然有种压抑的窒息感，他侧移了一下，想下床，才发现自己胳膊、腰、大腿一个劲儿的发疼。于是又坐回去。

“李缘川的魂魄没有找到。”殷司谈琢磨半天，才说出口，“还有……草药。”

殷司谈约约记起天上一些事，明是他的身子，却像搁着墙壁，一点一滴都丝毫不相干，互相排斥的回忆让他发蒙。蓝草同样不知为何执着，仿佛着了魔被吸引。

“黑水旁长名贵草的，全被黑市收购了。”目八斗小心翼翼喂着殷司谈。

殷司谈大脑被病魔霸占，他呆若木鸡，这一瞬仿佛经历了一千万个不知不觉。

“有点闷，我能沐浴吗？”

人神邪祟分不清

还不解开这黑绳？

殷司谈正疑惑时，伸手已经摸不到脖子上被勒的感觉了。

“……”注视到目八斗，浑身又聚起冷汗。殷司谈被不知哪来的微风戾戾刮磨，心颤不停。

“忌”生前琐事多的很，法术东抄西搬，至今无有可解。这还不算恐怖的，重点是他就在眼跟前，一起时，殷司谈却感觉不到一丝不舒服。

本盘算着，下凡真遇上了还要如何是好。

目八斗单膝跪地，微微擡起淡眸，殷司谈移眸，心髒开始怦怦地跳，他摇摇头：“目八斗，不用你……”

说着，殷司谈脚刚踩地上就一步踏空。

目八斗见状搂住他，架起腿弯一抱。

殷司谈挣扎途中，摸到了他衣服下微微透出的□□的肌肉，不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目八斗眼神仿佛要融了他。

殷司谈闭眼，暗骂一声自制力。他虽功德欠的多，但也不是无心之辈，说是神仙，也有甘愿为谁挑火附光的时刻。

殷司谈紧咬双唇，表情不适，又拼命转念到别的事情上。

“目八斗，你知道我们来这里是要收集李缘川的魂魄？”殷司谈注意到四周明暗的变化。

空谷的幽香安抚神经。

偌大片池水闪闪发光，四周黯然，中间另有一抹突兀矗立。似乎是个台子，偎着假山留下潺潺细水。

目八斗把殷司谈小心翼翼放下来，声音暧昧，仿佛耳鬓厮磨：“我当然知道。”

“等等，先放我下来！”殷司谈脑袋嗡嗡的。

目八斗的呼吸就在脸旁环绕，他轻轻放下殷司谈：“这里泉水有助神仙养精蓄锐。”

大抵目八斗控制着，一直没察觉到过多怨念，但这要告诉谁一只邪祟家中安置了个神仙池，不得叫人纳闷死。殷司谈也半信半疑，正準备说什麽，迎面清淡的灵气涌来。

除水面上闪起的碎裂星灯，周围只有飘起的蜡烛微弱火光，殷司谈暗戳戳揪了一下目八斗的衣角。他视野漆黑，根本看不清什麽。但刚到水中，脚不麻了，身上不酸了，连头也不疼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麽，就仿佛升华了般，水不仅没有凉丝丝的寒意，反而是温热的。

是个好地方。

殷司谈单手捧起一股水，又倒在池中，好奇道：“可既然对你无用，要这片池子是想养起哪位神仙？”

“上界有雷劫，下界自然有仙池。”目八斗眼睛蓝汪汪的，“要不然，叫掉下来的神仙怎麽办。”

殷司谈一眨不眨地望望他：“目八斗，善良是要有代价的。”

不过作为精通禁术的邪祟，他也确实付出了代价。

目八斗回答的很简洁：“无关紧要的多变罢了。”

“或者为了自私，总有一天我会威胁身旁的人。”目八斗道，“那时再看我？”

殷司谈装聋作哑，默默玩水。

周围逐渐被热气熏陶，他半阖眸，薄衣微透，好似冰山上浸水的雪莲。整个人有一股微醺的状态。

目八斗脸颊晕染开一抹淡红，意识回笼时才撤开目光：“仙师，我去给您热茶。”

殷司谈一动不动地望着那看不见顶的天花板，同时也没有意识到两个大男人会害臊什麽。

找魂魄一事无限后移。殷司谈靠到光滑的池壁上，心情忐忑。

“……”殷司谈脊背一凉，身后的人目光炽热，像要盯穿他那若有若无的薄衣。

目八斗拿来壶与玉杯，看着殷司谈因瘦而隐隐可见的骨头轻微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