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季婉林被彻底限制了探望。

季涵总是跟在她身边，比起父母，她更喜欢和大姐待在一起。

有的时候她也会问，今天为什么不能去看爸爸？

季婉林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看着一旁安静吃饭的弟弟，目光寒冷，“涵涵乖，过几天就能去了。”

可将近半个月，季婉林都不被允许靠近那间屋子。

她放心不下，终于逮到一个季柏洋不在家里的时间，偷溜进去。

季婉林看到一个快瞧不出人样的许裴之。

穿着单薄的睡衣，露出的皮肤上青青紫紫，脸色都没有多少血气，要不是能看到微微起伏的胸膛，她都怀疑面前这个人已经死了。

那是第一次，季婉林生出迫切想要让许裴之逃离这里的念头。

她得救他出去。

然而，她的计划还未具雏形，季柏洋就发火了。

季婉林偷溜进去自然是被发现了，透过监控，还能看到许裴之对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摸了摸她的头发。

季柏洋自然是不允许的，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许裴之是他的东西，要他允许才可以碰别人，对别人笑。

他要给许裴之一点教训，让他知道，未经自己的允许，不能擅自越过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是季婉林这辈子再也不想回忆的画面，跟季琛阐述的时候甚至中间停顿了好几次。

季柏洋让三个人，当着季婉林的面，轮了许裴之。

这三个人，甚至是他随心所欲点的，跟在身边的林管家，压着季婉林的两个保镖。

许裴之被锁在床上，连挣扎都做不到。

混乱至极的信息素，许裴之破碎的低叫，季柏洋肮脏的言语，三个男人急促交叠的呼吸……

这是季婉林长达几十年的噩梦。

季尧，季柏洋最小的儿子，许裴之怀的最后一个孩子，甚至没人知道他是谁的种。

除了林管家，那两个保镖当天就被处理了。

其实季尧差点就没能生出来。

因为在那天，季婉林被季柏洋留在满室狼藉的房间，听那个男人轻飘飘道，“不是心疼你爸爸吗？好好疼啊……”

“我还不知道近亲结合会生出怎么样的等级来，不如你们试试？”

季婉林捏紧了拳头，一声不吭，脸上满是泪，根本止不住。

季柏洋出去了。

过了良久，季婉林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盖在许裴之身上，坐在地上靠着床沿，什么都没有说。

整个房间安静的可怕。

最后季婉林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抹了把脸，用气声道，“我帮你解脱吧，爸爸……”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勾住许裴之的小拇指，“我知道你很累，我来给你解脱。”

他们都知道解脱是什么意思，许裴之缓缓转动眼珠，黑沉沉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却从里面流出清泪，无声滑过。

许裴之费力地抬起手，却再也不能摸季婉林的头，只能拍了拍他的手。

他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不值得让季婉林背上一条人命，他要去死，也是一个人离得远远的，安静的去死。

季婉林读懂了他的意思，她受不住地垂下头，将脸埋在许裴之的掌心，滚烫的泪没进指缝，留不下一丝痕迹。

季尧生下来后，医生就告诉季柏洋，许裴之已经无法再进行生育，腺体也已经受到很严重的损伤，他目前的身体状况也无法负担一个S级别的腺体。

医生说了很多，季柏洋只听到了不能生育这件事。

这件事让他不太满意，连对许裴之的关注都下降很多。

这让季婉林看到了希望，她想带许裴之走。

可许裴之已经失去了任何生气，除了还在呼吸，几乎感觉不到他是个活人。

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季婉林终于有机会带许裴之走，她甚至说服了林管家。因为她骗林管家季尧是他的骨肉，拿出了假的医院证明。

季柏洋不让他做检测，但季婉林可以。

林管家信了，很大程度上帮了他们。

季婉林真的带着许裴之逃出了这里。

出来后，许裴之的心情似乎都变好了，肉眼可见的比之前都精神几分。

他问季婉林可不可以带他去找他的父母。

这让季婉林有些慌乱。

许裴之的父母早就被季柏洋害死了。

季婉林之前特意查过，两位老人家双双死在一场车祸里，而这件事，跟季柏洋脱不开关系。

她想蒙混过去，正想开口，许裴之就语气平淡地问，“他们是不是在东郊墓园？”

许裴之知道。

季婉林不得已，先带他去了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