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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6)

作者:喝豆奶的狼 阅读记录


余景硬着头皮道:“不是他。”

连珩托着腮,笑眯眯的:“也可以是。”

“告辞,”姑娘翻了个白眼,“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便端着她的高脚杯施施然离去了。

余景好气又好笑:“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就‘也可以是’?”

连珩装傻:“说了什么?”

余景憋了憋,最后还是摇摇头:“算了。”

连珩的到来,让余景又成功下肚一杯果酒。

虽然度数很低,但醉意还是有点上脸。

脑子晕乎乎的,话就容易往外秃噜。

连珩费心费力套了半天的话,直到天色转暗,路灯亮起,这话也只套出来了一半,含含糊糊,不清不楚。

但是他知道,和祁炎有关。

对方总是很轻易地就能牵动余景的情绪。

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

轻微的举动如蝴蝶振翅般,在余景心底卷起惊涛巨浪。

是有多在意。

连珩有些悲哀地看着余景,看他垂着眸,轻轻叹气。

如果你抬头看一眼我呢?

连珩忍不住这么想。

你那么聪明,或许有些东西就藏不住了。

只是,当余景真的抬起头时,连珩却几乎是同时将目光错开。

他有些惊慌地蜷起一个指节,恐惧、紧张,最终都会归结于自嘲且无奈地苦笑。

“我不知道怎么办。”

余景茫然地说着,丝毫没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骤变。

连珩闷了半杯烈酒:“想开点,你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互相体谅一下。”

每次余景和祁炎闹矛盾时连珩都这么劝。

绝对中立、绝对客观、且不动脑子。

余景沉默不语。

离开他吧。

可每次余景和祁炎闹矛盾时连珩又都这么想。

他让你难过,他有什么好?

连珩能列出祁炎的一百零八个缺点。

但那没用。

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连珩说的话算个屁。

余景不会和祁炎分手,永远不会。

连珩仰头把剩下的半杯烈酒闷掉。

辣嗓子。

烧得他心疼。

“祁炎好像……外面有人了。”

余景的声音微不可察,连珩以为自己听错了。

偏头对上他的目光,对方脸颊被酒气熏得通红,皱着眉,似乎比连珩还要迷惑。

“……”

连珩端起杯子,准备喝口酒压压惊。

结果杯底朝天了,一口都没喝着。

空了。

他回过神来,“嗒”的一声搁下杯子,又是沉默着对视。

许久,连珩开口。

沙哑的嗓子差点没破音:“你说什么?”

第5章

连珩其实听见了,很简洁、很清晰、很明白。

他只是不敢置信,万分诧异,下意识地反问。

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余景的回复。

余景像是喝醉了,目光直直地盯着杯沿。

他只喝了几倍果酒,又或许是不想再重复相同的话。

这种心态不适合在外面慢悠悠地吃晚饭,连珩把余景带回了家,趁着他一头栽床上睡觉时,自己去厨房煮了锅大骨汤。

骨头是连妈妈早上刚买回来的棒子骨,下午才塞到连珩的冰箱里,准备过几天给他煲汤。

连珩在高一时曾点名道姓要喝大骨汤,连珩妈妈就几天一顿的煲给他。

肉块炖得软烂,中午泡米饭,晚上下面条。

余景经常会被分到一些,印象里也是喜欢吃的。

他晚上没有吃饭,酒醒肯定会饿。

连珩也会做饭,并且做得还行。

在警队的这些年已经把曾经懵懂的少年磋磨成了十项全能的打工人,平时不仅要照顾自己,近几年还要照顾新人。

骨棒焯水,准备配料。

半个手掌大的生姜被一分为二,横过刀背“啪”的一声,拍了个扁。

厨房的门关着,吵不着人,连珩又把洗净了的葱打上结,一股脑扔进高压锅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地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舌尖顶了下上颚,短暂的停顿后恢复到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高兴得好像有点明显,这不道德。

嗯,做人不能不道德。

找到自己该有的情绪,连珩把厨房收拾好,再端了温水去卧室。

余景睡觉很轻,门锁错落时的响声就能把他吵醒。

门缝里挤进来客厅的灯光,细溜溜的一道,一半洒在床上,一半落在地下。

余景紧拧着眉,手肘撑起上半身坐起来。

连珩把水杯放在床头,顺势俯身捞了一下他的手臂。

隔着单薄的衣料,触及到几分温暖的体温。

指尖微不可查的蜷缩了一下,很快放开。

“几点了?”余景哑着声问。

连珩看了眼手机:“十点多。”

“唔…”余景闭着眼,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像是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地说道,“我得回去了。”

连珩表情微变。

“很晚了,还回去吗?”

余景静静地坐了会儿。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夜灯,灯光昏黄,混杂着阴影,落日似的拢在余景的身上。

他难得没有挺直脊背,而是微微佝偻着坐在那儿,像一棵被雪压弯了的松柏,累得直不起腰。

连珩把那杯温水递到他的手边。

余景接过水杯,抬眸看了眼坐在床边的男人,微微提了提唇角:“怎么又跑你这了?”

“看我比较闲吧,”连珩打趣说,“能给你递杯水。”

余景抿了口水,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不喝酒了。”

他拿过床头的手机,锁屏提醒有两条未读信息。

没有避讳连珩,直接点开来看。

祁炎问他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屏幕亮得有些刺眼,连珩一垂眸就能看到信息。

他并不是有意窥屏偷看,只是这太方便了,几乎下意识地瞟过去一眼,怪不得他。

余景并没有回复,只是重新关掉了手机。

屋里重新陷入黑暗。

余景看到信息后冷淡的反应几乎证实了酒吧那句呓语的真实性。

“祁炎出轨”四个大字猝不及防出现在连珩的脑中,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表情失控,但又努力压住唇角,狠狠皱起了眉头。

余景长长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他的双手交叠,拢着那个尚有余温的水杯,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也看不清表情。

“余景,”连珩声音发沉,“你之前说——”

“小珩。”余景突然打断他。

“……嗯?”

“我喝醉了,”余景小声说,“说了什么醉话,别当真。”

-

当晚,余景还是回了家。

连珩打车把人送过去,车后座坐着他俩。

余景歪着身子,额角抵住车窗。

目光直直地投向窗外,红白车灯一晃而过。

一路沉默。

到小区门口时,祁炎已经等在路边了。

余景还有点醉,下车时没站稳。

车内的连珩本来想扶上一把,祁炎却先一步握住余景肩头,把人整个揽进怀里。

他很喜欢这样从后方扣住余景,视线却越过对方肩膀,停在连珩脸上。

连珩难得多看祁炎几眼,表情复杂。

“别下车了,天冷,直接回吧。”

祁炎微微躬身,下巴压在余景肩上,手掌下移,握住他的侧腰。

不仅如此,还用脸贴了下怀里人发烫的耳朵,责备中带着关心:“又喝酒?”

余景皱着眉,把头偏向一边:“别碰。”

连珩移开视线。

出租车司机催促着问他要不要离开,连珩只好又重新关上车门。

“谢了哈!”祁炎冲他挥挥手,“下次我俩喝。”

连珩扯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再说。”

-

到家后,余景推开祁炎,脚步凌乱地回了房间。

脱了上衣,有些渴,想起连珩之前给他倒的那杯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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