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你一下,怎么了(83)
面前的吴窥江冷成了一尊佛,钟在御死死抓着他的手:“我都退学了,你别送我进去。”吴窥江依旧不理他,他小声讨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给钱了的。”
吴窥江甩开他的手:“你他妈的为了六百块的车退学?”他快要被气死了,真不知道该说无知,还是笨蛋,“一辆碳纤维的二手车就给六百块?还他妈的追到现在?车呢?”
“他们拿走了。”
“我去报警。”
“老板——”钟在御垂死挣扎,“那你记得捞我,奶奶和太爷爷还要我照顾。”
吴窥江有点明白钟在御这喜欢又不说的心态了,他冷静:“凭什么?仗着我喜欢你就为所欲为?谁先说喜欢谁先输是吧。”
钟在御磕磕巴巴:“我没有为所欲为,我——”喜欢什么的还是不说了吧。
吴窥江揽着他的后脑勺往胸前按,老男人不知羞耻,孩子都害臊,他主动点也没啥。但他不能无限期等下去,食物还有保质期呢。“林森说你受伤了,我比自己伤着还难受还疼。”
钟在御挣扎开,叫他抓牢双手:“老板——”
“御儿,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不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的意思,我喜欢你始终如一。”吴窥江改坐为跪,虔诚诚恳如求婚,“我知道你有所顾忌,那么苦难我都走出来了,我不想再尝着苦过日子,不想再像今天这样恨不得立马飞过来。你再拒绝我,我就真的要放弃了,心痛的滋味不好受。”
钟在御惊恐地望着他,他喜欢又视而不见,一连几日疼得心都抽抽,翻来覆去睡不着,连咯吱的床都压塌了。
吴窥江说:“我给你和林森安排好了,年后就回去读书。跟过我的人,这点好处还是要给的。不过就此两不相欠,见到我记得当路人陌生人,千万别搭理。”
他当真无情地松手,像抽刀断水的那柄刀。
他撒了手,任水流走。心想,答不答应你都说句话啊,一字不吭算什么!默认么,这种事就没个默认的!
起身转身,吴窥江从头冰凉到脚。腰袢忽的被轻轻拽住,他差点错过。喜出望外地一转身,裤腰袢被食指勾住。他猛地跪下来,一把抓住那一小截食指,忍不住紧了紧,怕他又跑:“你答应了?”
钟在御大胆承认,嘴唇轻启:“我就怕你嫌弃我,你嫌弃了一定要跟我说一声,我不缠人的,我自己走。”
盼着这一刻的真心赤诚,吴窥江顺着勾人的食指捏到手腕,得到应许,正大光明地贪婪,哪儿他都想捏一捏。手上用着恨不得融为一体的劲,嘴上万般留情:“我这人狂妄,嘴上不饶人,朋友都交不到,也怕你嫌弃我。”
钟在御抽抽鼻子,挣扎着用另一只手抹了把眼泪,“我喜欢的人我永远不嫌弃他。”
床板咚的一声,塌不来第二回 。
豆腐块似的棉被一掀,铺天盖地一遮掩,瞧不见的地方,冷气搅成热火朝天,再搅一腔散不去的呜呜咽咽。
第40章 日常
钟在御眼角又泛出泪花:“疼——”
吴窥江委屈:“我亲你又没使劲!”这点就哭了?玻璃人都比他瓷实, 那他以后该如何是好?
钟在御坐起来,找刚才踢落的鞋穿上:“伤口没好呢。”
吴窥江松了口气, 他坐在床上, 觉得跟坐在地上差不多, 床单搭在地上,还露出好长一截:“这床怎么那么矮?”
“前两天塌了——”
“震塌的?我梦中过来啊。”吴窥江春风得意嘴欠得很, 目光还坦荡荡的, “我真勇猛。”
钟在御摸出小镜子,看嘴上有没有被啃出痕迹,闻言瞪他:“本来就不稳!迟早要塌的, 你怎么什么事都往身上揽啊。”前一句还委屈又无奈, 后一句如狂风骤雨,急转上脸, “有本事你把两米的床也震塌。”
说完就跑,小身板躲得飞快,蹭一下冲出去。
这是赤裸裸的挑战!吴窥江一拍床板,当他震不塌?
好像还真震不塌,吴窥江站起来, 环顾四周,那两米宽的实木床十八万, 席梦思床垫八万八。他知道钟在御胆儿大,没想到这就开始挑战他?他在屋里转了一圈,开始动手撕海报。
身高腿长的破坏王,撕起来飞快。
钟在御果然跑回来, 惊讶:“你撕我的海报做什么?”反正旧了,落满灰,早该换新。
吴窥江撕完了,把“旧情人”团成个大团,丢皮球似的丢过去,才二五八万地说:“回头印两张我的贴,睁眼的晚上看你睡,闭眼的晚上哄你睡。两张不够就四张,四张不够八张,还有亲你的抱你的,齐全了。”
钟在御比不过吴窥江臭不要脸,泛着绯红的酒醉,抱着纸球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