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你一下,怎么了(82)
夏还妃也有点火:“嗨,小吴啊,你的人你不看好?”
吴窥江深吸几口气,带着点哆嗦:“夏姐,他有说什么?”
在夏还妃眼里,多大的都是她家小孩,能不心疼?回忆道:“没,就说请假,不来了。你也没来过,还以为你俩吵架了。”
“没吵架。”吴窥江骗别人,也自欺欺人,“都挺好的。”
“挺好就行,都是鸡毛蒜皮,不值当生气的。自己老婆自己哄。”夏还妃忽的问,“你应该不是下面那个吧。”
吴窥江抓狂:“不是!”
钟在御收到吴窥江电话,手机就跟滚油似的,拿不住,搁在桌上,也看不了。
直到自动挂断,吴窥江冷笑着问林森门牌号。
林森卖队友卖得勤快:“上个电话就该问啊,浪费话费。”
电话停下来,钟在御小心凑过去看,不再响,他竟然难过。扒拉下手机,犹如小猫好奇玩具,小猫爱咬玩具,他迫不及待想拨回去。
想了想,还是干脆帮太爷爷按摩去了。
这就是他的生活,怎么能去打扰吴窥江呢。
敲门声阵阵,好没礼貌,不像是免费洗油烟机的,应该是抄水表的。钟在御去开门,抄水表的气势汹汹,拧着眉,一字不吭。
他被对方找上门。
吴窥江呢,不过是惦记他家奶奶和太爷爷,上上下下一打量,血没看见,颧骨和嘴角都有不轻不重的淤青。可算明白了林森的鸡毛当令箭,屁大点事发空袭预警,精明如他也瞬间陷落,没办法谁叫他喜欢。
“奶奶呢。”没收到请进信号,吴窥江绕过钟在御,这就是自己家。他踩着鞋后跟脱鞋,看见一位老人家在沙发上坐着,想也没想,装最孝顺的亲曾孙,“太爷爷。”
“奶奶去看医生,不叫我陪。”钟在御找拖鞋,闷着声说话,“太爷爷不会有反应,你磕头都不搭理你。”
那坐在沙发上木愣的太爷爷,对来人毫无反应。老公房小,房门都开着透气,一眼望到底,吴窥江说:“没别人了?”
“没了。”钟在御把拖鞋踢到他脚边。室内没开空调,冬天只穿袜子踩在地板上,冷得哆嗦。他又踢了踢吴窥江的脚,示意穿啊。
吴窥江不理,面色如常:“真没别人了?”
钟在御有点怏怏:“你还找谁?”
天旋地转,吴窥江直接把人扛进了卧室,反手关门。男孩的房间同他的主人一般干净,墙上海报贴的有点多,床还挺矮的。扛起来时用力,把人放在床上时万般小心。
“林森说你进ICU了。”吴窥江先发制人。裤腿一拎,不顾地面凉成了冰块,坐下。
钟在御不吃这套:“他胡说八道,不过进ICU你来我家干嘛?”
吴窥江恍然没有意识到被拆穿了,看着他嘴角,肤白衬得紫红触目:“怎么见天地挨打。”
钟在御不安地搓了搓大腿,目光垂着,支支吾吾地说:“我皮肤好,好得快,不留疤的,过两天就没了。”
吴窥江脸色一沉:“是,我年纪大了,配不上你年轻。”客气的人不是吴窥江,“前脚把我踹了,后脚勾搭我上门看你。”
钟在御支支吾吾:“我没有……是林森。”
“你和他有区别吗?都尽会算计我这个老实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老公家暴,是不是准备好了伤情鉴定,准备去居委会告我一状?”
瞧瞧这都什么话,钟在御横眉怒目,气都喘不过来,吴窥江给他顺气,理所当然吃豆腐:“让我看看还有哪儿有伤。”
棉服扣子解开,掀毛衣,掀衬衣。青天白日里,当着四面墙上贴着的影星面,瞧着干干净净的小肚子。
钟在御似推似留地抓他的手,有点庆幸地说:“没,我穿的特别厚,身上没伤到,就衣服烂了。”他努力一骨碌,爬到床头,捞起那件冲锋衣给他看。
上等的防雨布,地上滑的、利器刮的,铅灰色上横横道道,惨不忍睹。
这要是在皮肤上?
吴窥江只瞥了一眼,红了眼眶。如何一层层剥开的,又如何一层层盖上。衣服揉揉扔床脚,眼不见心不烦,他说:“回头买新的。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呢,去报个警?”
想起被到派出所,想起烫手的牛皮纸。钟在御拉着他说:“别去,是我的错,警察会关我的。”他怕派出所不是没道理,“我的自行车,是偷人家的。”
吴窥江差点跳起来:“你还学会偷人家东西了?不就是辆车吗,用得着偷?”想想,就这胆也不可能啊,他问,“说吧。说不好我亲自把你送进去,再把你保出来。反正你知道我疼你,舍不得。”
“我以前帮学长卖自行车,卖出去一辆给我五十块。特能赚,都不用去摄影棚。”钟在御想他还生气吗,结果一瞥,还是张黑成煤球的脸,干脆梗着脖子,“后来才知道,那些车都是偷的,我就收手了。但是有一辆特别喜欢,偷偷留下来,我说是卖了,钱都给他们补上了,六百块呢。但是他们找我,说要我找回来,我不干,就闹到学校。学校就不要我了,林森帮我说话,连他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