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梯(146)
在意识到我对你的感情之后,我先像贺章出柜。
想替你,替我们的感情铺好一条较为顺畅的路。
我可以先挨一顿我妈的打,吃几天她的冷落,告诉她,她的儿子喜欢男生。
她会打我,会把我扫地出门,可我是她儿子,她总有一天会接受的。
然后,再然后,我就把你带回家。
我那么喜欢你,绝不让你跟着我吃这种苦。
我喜欢的人,不能因为我喜欢他,而受这种无妄之灾。
是不是很幼稚?哈哈哈,你不要笑我了。
突然说这么多肉麻的话还真得很不适应。
情人节那天得天气会怎么样呢?
我有没有给你送花送礼物?
如果送的礼物你不喜欢的话,记得悄悄告诉我。
晚安,宝贝,希望你今晚没有噩梦。
或者,希望噩梦里有我。
卷二:第六十九章
“据报道,嫌疑人先是上了一辆越野车之后,驶上高架桥,朝着盘山公路开启,而后发生爆炸。车辆翻下悬崖,车内二人,无一生还。劫囚人姓名金硕,一家夜总会老板,生前……”
路从期一言不发的关掉电视,骂了一句:“扯你妈蛋。”
他身上伤口未愈,手臂脱臼这会儿还难看的吊着。
栾冰已经去外面哭过一回了,这才回来。
一看见遥控器就知道路从期已经知道消息,但她觑着路从期脸色如常,更加担心了:“从期,你别憋着,你哭出来吧……”
她费了一番功夫把路从期从他家里救了出来,而后路从期就一直待在这里。
喝酒。
抽烟。
他磕着烟盒,看了一眼栾冰,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略显笨拙:“你也信新闻里那些东西?”
“法医在现场找到一名十七岁的骸骨,伤口均吻合。”
路从期嗤了一声,别过头去。
“你们学校寒假已经结束了,训练营你不去,开学你也不去……从期,已经毁了一个了。”
路从期不以为然,坐在高脚凳上,转着高脚凳玩:“毁?什么叫毁?”
栾冰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他靠在吧台上,姿态慵懒的看着四周形形色色的人,有人冲他抛媚眼,黑暗处搂着学生妹上下其手,被灌醉的人被同伴扶着去洗手间……香水、烈酒、香烟。
路从期眼底尽显反感,却不知从哪来的底气,姿态慵懒,嘴角带嘲。
他的长相不适合做出嘲讽的表情,像是干净的五官涂上浓妆。
路从期摁着烟头,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从八岁就在这儿待着,我妈没地方去是你收留了她。”
他站起身,像是被浓烈的香水呛了鼻子,亦或者是被熏到了眼睛。
路从期双眼布满血丝,带着股自暴自弃的悲伤说道:“你知道我本来是什么样……”他动了一下脚尖,抬头看见有人推门进来,目光一直追寻着那人,嘴角一勾:“毁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他见那人脱下呢子外套,扫着肩上落雪,而后若有所感的抬头正和路从期打了一个照面。
路从期朝着那人靠近,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在这里跟您见面——孟局。”
孟施正不耐烦的挥走想要往他身上凑的女郎,一看见路从期过来忙收敛起脸上烦躁神色,听罢笑了一下:“都在说路队的省心儿子突然叛逆期来了离家出走呢,你找我是想让我替你说情吗?”
路从期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听见这话却神色如常。
孟施并没有要在这里长待的意思,路从期也不想没那个耐心跟他周旋下去,索性直接开门见山道:“闻严他现在在哪?”
他突然沉声说话,语气严肃,像是一条毒蛇般紧盯着孟施,眼神笃定而坚持。
孟施眉宇挤成一道‘川’字,神色复杂的看了路从期一会儿,而后说道:“你要见他?”
路从期像是被这四个字震慑般,连带着骨架都紧绷了起来,他略带紧张的点点头,一双眼窜起两团明火,是灼人的欣喜。
孟施却不被这种情绪感染:“我也觉得他还活着。”
他不知看向何方,目光空洞。
好像周围人对孟施只是一道道快进到扭曲的缩影,人群尽头有个少年站在那。
整个世界都不断的前进,恨不得给自己按快进键。
唯独闻严站在那一动不动。
然后,孟施亲口打破这个幻影,收回目光:“你也不信他死了对不对?”
路从期被孟施这两句话震慑的不知道从何开口,他一时有些怔然,有些不明所以。
他以为,孟施会和所有人拼了命劝他相信这些事情。
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孟施设的局,包括闻严入狱也是某个计划的一部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