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梯(192)
那人没有任何认错思想觉悟的又给脸不要脸的说道:“你还让我上了。”
“那你还是做梦去吧。”
果然就不能太纵容这货了!
路从期起身准备通知外面等候的那群人的时候,闻严扎着针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不确定的问道:“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路从期似乎觉得好笑,到底还是坐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没有,是我在做梦。”
我终于从那无边无境的噩梦中醒过来,我终于把那任性的人叫了回来。
久未入梦,一夕误闯。
几饷贪欢,欣喜若狂。
路从期注视着闻严,在心里将他描摹了一遍又一遍,他弯下身,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这般虔诚而小心的吻上他心心念的人。
他熟悉他的一切,眉眼,五官,小动作,敏感处。
他了解他的味道。
明明只是唇齿交融,呼吸相缠。
明明可以在情至高潮处,噩梦搅扰时想爱人讨一个心安的吻。
可这个吻,他等了四年。
路从期不舍得就这样放开了,他甚至有了腻歪的心情想一直这样啃下去。
闻严纵容的看着路从期,揉了揉他的脑袋,问他:“开心吗”
路从期盯着闻严的眼睛,小心的说道:“我有一个日思夜想的人……现在我见到了,怎么会不开心。”
闻严听见这话笑不出来了,他张开胳膊将路从期拥入怀中。
路从期的脑袋就埋在闻严的胸口处,闻严就在他头顶说道:“不委屈,抱抱你。”
那声音通过胸腔共振穿透路从期的耳膜,就好像是从闻严的心里说出来一样。
路从期突然就一阵后怕的颤栗,急于确定什么似的,紧紧抱着闻严。
闻严觉得自己睡够了,睡的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
他像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地方,这个国家、这个城市,周围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还是熟悉无比。
有人推门进来,闻严听见门响这才放开路从期,只是仍旧拽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门外,孙柊眼睛通红,身后跟着贺章和栾冰。
贺章和他目光对视了一下,明明在外面都已经对着墙哭够了,彼此打过气要好好的说说话的。
可目光一触碰,所有人都直接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栾冰终于止不住的大骂道:“闻严你混蛋吧你!”
贺章鼻涕和眼泪齐下,抽着纸,哼哧哼哧的打着哭隔一时半会儿竟然话都说不完全。
闻严刚醒,这会儿药效还没下去,顿时被吵的头疼欲裂。
心想,自己做的那个梦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闻严在路从期的小心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身,一看见贺章娘们唧唧的样就头疼:“贺章,看到我活着不高兴吗?你在我墓碑上还没哭够啊?”
这话不知道戳到了贺章哪里的笑点,噗嗤一声,鼻子直接喷出一个鼻涕泡。
所有人破涕为笑。
闻严看见孙柊一言不发的站在那,他伸出手,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声音都不敢落实一般:“妈……”
四年期间,够一个女人从短发续成长发,够她开始眼角细纹开始增多,记忆开始变差。
够她逐渐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但不够她思念一个人。
孙柊攀上闻严的手臂,张了张口,哽咽一阵,努力了许久才把自己多次辗转于唇齿间,想要给闻严说的话说出来:“不管你是什么样,我一直为你骄傲。”
“妈就想跟你说,很早就想告诉你。”
孙柊每一天,整日整夜都在后悔,这些话为什么没有早点跟闻严说。
所以她等到这一天,一定要说出口:“我们一直都为你骄傲着,不管你是否成才、是否是传统意义上的成功……”
闻严四年前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叫住孙柊问的那一句:“您信吗?我想让你为我骄傲过?”
四年后,他终于听到了答案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闻严抽了抽鼻子,他像是习惯了隐藏自己的情绪,总能在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他只是仰着头,迎着外面正好的阳光,窗外飘荡着花香和摊贩之间的叫卖声,闻严贪恋此刻的美好。
从始至终,他也就是个俗人,贪恋爱人在侧,家人尚在,所谓人间美好烟火,无一不如此。